□邵孔发
与家人一起去圣地亚哥旅行,住一家名叫KimptonHotelPalomar的旅馆,老式的精品旅馆风格。当服务生费力地推开十多公分厚的旋转的沉重木门,请我们进入灯光昏暗的大堂时,有一种进入幽暗城堡大门的幻觉,怪瘆得慌。吃不惯旅馆内设酒店优惠供应的墨西哥风味餐,便出去找饭店。网上搜不到附近有中国餐馆,路程最近的只有麦当劳和日本料理店。
早餐去麦当劳,只有简单的美式口味,每位食客面前都有一杯热咖啡。吃完早点,跟在一对白人中年夫妇后面出店去露天停车场取车。看他们上车开出几步后,停在我们车前的车道上。车中女士一脸微笑地从副驾驶窗递出一杯热咖啡,给一白一黑两个老年流浪汉,问候他们圣诞节快乐。白人流浪汉接过咖啡,对车上夫妇温雅地一笑,表示感谢和问候。我们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感到温馨和新年的喜悦。是车上女士突然发现流浪汉,自己忍住不喝,留给流浪汉;抑或夫妇俩本为附近居民,经常在该店用早餐,知道停车场有这两位流浪汉,特意从店内带出,施与流浪汉,不得而知。那施与接的动作,看上去如同家人之间随意递上一杯咖啡,自然而富有善意,决无施舍与乞讨的痕迹。
命运将这对老年流浪汉聚在一起,聚在这家麦当劳,聚在这片停车场,聚在冬天的这个早晨,相互慰藉且努力地知足地谦卑地生活着。他们不去更好乞讨的地点,那里或有更年轻更有能力更会乞讨的人。这对羞于张口,不主动乞讨的老人,一双善良的眼睛发现了他们,给予他们冬日早晨的温暖,阳光照耀到他们微笑的脸上。
晚上沿着旅馆楼下的人行道走去饭店。到街道拐角处,一位中年发福的黑人妇女,坐在像是轮椅的椅子上,满脸笑容地目送每一位路过她身边的人。走在我们前面的年轻白人姑娘,从手包中翻出一枚50芬妮硬币,向那黑人妇女解释说,今天只有这点零钱,太少了,不好意思。那黑人妇女大气爽朗地笑哈哈地说,没有关系的,谢谢你,祝你圣诞节快乐!姑娘说,也祝你圣诞节快乐!那黑人妇女看上去身形健硕,声音洪亮,似乎比我还健康,显得比我更快乐。我这才明白那位黑人妇女是路边乞者。施舍的白人姑娘觉得自己携带的硬币少了点,有点儿过意不去。女儿出门只带卡和整钱,我身上没装钱,无从施舍,难为情地如同逃跑般地赶快从白人姑娘身后走过。
吃饭时回想这一幕,心想少点一道菜,可以像那姑娘一样给那黑人妇女以帮助。女儿埋单时,用刷卡方式慷慨给予服务生小费,情感上觉得那位黑人妇女更应得到帮助。当我们用完餐原路返回旅馆时,人行道上已不见了那位黑人妇女的身影。那位黑人妇女或会带着那位白人姑娘的善意进入寒冬的梦乡。我的眼前还闪现着那位黑人妇女与那位白人姑娘温馨对话的场面。
从前见到乞丐便绕道走的我,自是或会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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