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凡间的马原 ——读《黄棠一家》■雨 葭

这个家庭就像是由各行翘楚组成的梦之队：黄棠，某大型公司总经理；其夫洪锦江新任开发新区主任；长女是摩纳哥籍富商，嫁给了斐济籍的医学专家；次女是拥有EMBA身份的大型节目策划人，嫁给了有法国归侨身份的电影导演；独子是美国籍的在读高中生，他的女朋友比他大7岁，是个有钱的神秘女孩；其母是一位曾经很有名的退休评剧演员。

在许多人还在为稻粱谋、为住房拼命还债的今天，黄棠一家上至退休的古稀老母，下至无正当职业的儿子，每个人都有相当的财务解决能力。小说是从黄棠的丈夫洪锦江遭遇“碰瓷”开始的，每个故事的高潮都属于每个独立的个人。比如洪锦江因为在“碰瓷”现场抽了根名贵烟而成为“人肉”的对象；母亲贺秋好心资助贫困地区儿童，后来却被歹徒敲了脑壳丢了性命……每个故事的最终走向都完全游离于当初预期之外。

对马原的这部小说，一些读者之所以会有新闻串串烧之感，主要原因在于，当马原兴致冲冲地呈现出这些故事时，成天湮没于网络信息中的芸芸众生对于书中的许多故事均感似曾相识。如洪锦江抽高档烟被曝光，洪开元飙车引发网友强烈质疑；为购房机关人员忙于离婚，见到老人摔倒扶还是不扶……这一切如同生活的镜像，都可以找到对应的新闻事件，何况还不时穿插着司空见惯的“人肉搜索”和“水军”这样的网络词汇。

如果把本书倒过来看，所有的一切原不过是对主角黄棠梦境的具化。黄棠者，荒唐也。透过“黄棠”的谐音，马原似乎想表达这是一个荒唐的世界。马原说，“小说要从天上回到地下”。这里大约包含了这样一层意思，那就是马原以前的作品太过先锋，相比之下现在的作品更接地气，更能拥抱生活。

有段时间，马原深陷疾病困扰。尽管如此，一生爱折腾的他选择远离喧嚣的都市，藏身于云南深山，直到前几年才得知有无线网络这么个新鲜玩意。马原终于战胜了疾病的困扰，但这几年他与都市生活特别是互联网这个虚拟的世界也拉开了距离。所以，当他再次闯入互联网后，就像刚刚落入凡间的七仙女，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有趣，当然更主要的是荒唐。比如说在他的印象中，原来根本不可能成为问题的扶老人问题，现在不仅成了问题，还成了一个事关法律的大问题。而针对“碰瓷”现象，科技迅速出手推出了行车记录仪。

今天人们对这些现象越来越习惯，殊不知，变化的背后，也意味着我们正在丢掉许多极其宝贵的东西，比如道德。法律当然有必要彰显存在的力量，科技当然可以还原现实，但道德一旦缺失，往往会催生新的恶因。

作为令人羡慕的新贵家庭，面对种种意外波澜，黄棠一家总能化险为夷。当然，这家人许多时候还是彰显了善良的本质。而这，无意中又给现实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即如果剥离黄棠家庭中权力与财力等外力因素，同样面对他们遇到的那些事件，结果又会是怎样的呢？

重新返回都市中后，马原惊讶地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渐渐地眼里只剩下“荒唐”二字。马原不过是我们生活的一面镜子，只不过我们长期置身其中，而他像是突然落入凡世，所以才会显得目瞪口呆。当马原试着把他的“荒唐”感受呈现给读者时，对荒唐已经习以为常的我们，到底是该淡淡地撇上一眼，还是回到黄棠梦境的起点，仔细端详一下我们正在经历的状态呢？

新闻推荐

4名在尼日利亚被绑架中国公民获救

据新华社阿布贾12月17日电中国驻拉各斯总领馆向新华社记者证实,在尼日利亚西南部地区被绑架的4名中国公民已于16日由尼军方解救。中国驻拉各斯总领馆说,14日凌晨5时,4名中国渔民在拉各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