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中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一部《道德经》,煌煌五千言,自始至终似未明写一个“公”字,却浸润和贯串着公平、公正、公道、公心、公德之“公”的精神之魂。
天之道,人之道,圣人之道,大道至公!
老子如此高论,既非无源之水,亦非无根之木——
天之道、人之道,是中国古代哲学的重大命题,由此形成的天人关系问题,不仅是中国古代哲学基本问题,且似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内容。
老子在“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之后,紧接着指出:“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如此地突出“人”,可谓用心良苦,意在表明其哲学不是为了说明世界,而是为了人,为了人世的社会实践。一部《道德经》,就其篇幅看,论述“人之道”(治国之道、修身之道、养生之道、社会历史之道)远远多于论述“天之道”。论述“天之道”既有宇宙本体论,揭示对立统一之普遍而根本规律一面,又有转识成智、经世致用——用无而为的大智慧一面,从而顺理成章转入“人之道”的论述。而“人之道”的论述既有浓墨重彩揭示其合于“天之道”的一面(如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功成身退,以百姓之心为心……),又有针砭违逆“天之道”的“人之道”时弊一面(如损不足奉有余,另见第七十四至七十九章)。细细品味第七十七章中:“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不难明白,老子对践行合于“天之道”的“人之道”,既寄托着随后第八十章关于社会历史归宿的“小国寡民”理想,又作出寄望于明道的圣人(即掌握唯物辩证法的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即《道德经》第八十一章凤尾之笔——“圣人之道,为而不争”的现实性选择。
老子生逢乱世。其时正是奴隶制生产方式与封建制生产方相碰撞,奴隶制社会向封建制社会转换,诸侯迭起大国争霸、礼崩乐坏天下大乱的时代。世乱为何?出路何在?自然成为其时无以回避而又亟待回答的时代课题。伴随着周王朝东迁出现的衰落,原有的社会旧秩序土崩瓦解,旧的社会观念亦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对社会急剧变动的根源和出路自然难以自圆其说。大夫管子和子产的主张都曾受到“亲亲”(血缘关系的奴隶主贵族)和“贵贵”(新兴的财产关系的地主贵族)的两面夹攻。这个时代,是一个需要大智慧而又诞生出大智慧的时代。
做过周朝守藏史(管理图书史籍的官吏)的老子,与“显学”稷下学派有着一定的渊源,对王朝的兴替、各家各派的见解和主张了如指掌、洞若观火,悟道论道,有着丰沃的时代土壤。尤其是他晚年辞官回归故里,置身于社会底层民众之中,情感和立场发生转变自在情理之中。他没有消极避世,而是更为世事洞明,保持和发扬稷下显学的主流精神,敏锐抓住社会实践的重大时代课题,从精通周礼反转为抨击周礼;从贵族统治阶层一员,反转为代表社会底层饱受战祸和压榨的农民小私有者、自由民(逃生的奴隶),以敏锐的触角抨击苛政重税、高利盘剝,仗义执言,发出“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呐喊。出路何在?老子作出了天才预测——华夏文明史上,乃至世界文明史上,最为大胆而又最赋远见的社会历史归宿、社会理想蓝图——“小国寡民”问世了!这一天才猜测,既早于古希腊柏拉图《理想国》,亦不输于英伦莫尔的《烏托邦》。
“小国寡民”,惊世骇俗!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顺道则昌,逆道则殆。“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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