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早上,我发现单位院内那排水杉树上的许多绿叶,好像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暗红色,原先单调的枝头变得红绿相间,甚是好看。
我细数一下,那排水杉树正好是十二棵,它们棕色的树干在白墙的映衬下十分醒目,羽状的树叶缀满粗短而又韧劲十足的枝条,层层叠叠,恣意生长。据几位老同志介绍,这些水杉的树龄至少在十年以上了,我们单位没有搬来之前,它们就已经被栽种在那里。后来,这块地被划归为我们单位使用后,在开展场地平整、楼房施工、院墙围砌等建设中,人们尽量不去打扰水杉树的正常生长。如今,有几棵水杉树的梢头已和办公楼六层的楼顶差不多高了,与院外路旁的广玉兰、紫叶李相比,它们更显得“鹤立鸡群”。
那些水杉树自从被栽种下去后,就一直扎根原地,笑迎阳光的明媚,感恩冰雪的洗礼。如果你天天盯着水杉树看,几乎感觉不到它们的变化,它们的枝干生长是缓慢的,叶子的变化是细微的。假若你出差月余,等再与它们相见时,你会明显感到它们梢头又伸出了一截。
十二棵水杉虽然高低不一、粗细各异,但它们棵棵挺拔,没有一棵树是弯弯曲曲或旁逸斜出。每棵树的枝杈从下到上逐渐收窄,呈现出尖尖的宝塔状。而且,树与树之间的枝杈决不纠缠不清。水杉树们既互相配合,一起迎风斗雨,又尽量为身边的同伴留出足够的空间,保证每棵树都能充分享受到阳光的照耀、雨露的滋润。它们既纵向生长,努力达到最大的高度和深度,又横向发展,不断壮实自己的身躯,而不是仅仅局限在某一个方面。
水杉树的幼苗刚被栽下时,一定要把它们的根部踩紧压实,使它们牢牢地直立起来,千万不能拔苗助长,否则会造成它们长高长大的假象,一旦遇到狂风暴雨,它们就会东倒西歪,甚至被连根拔起。水杉树先是向下生长,努力将根须深深地扎入泥土中,从四面八方吸取水分和养料,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枝叶末端,等到逐渐枝叶繁茂不可动摇后,才能稳稳当当地生存下来。
据我的观察,水杉树发芽比较晚,落叶又比较迟,属于比较“迟钝”的那一类树。当春风早就把柳叶裁剪得整整齐齐,玉兰花、樱桃花相继吐露芳华后,水杉才开始睁开惺忪的睡眼,先是梢头呈现出一抹绿意,然后才慢慢吞吞地吐出嫩叶,宣告自己又一个生命周期的开始。炎炎夏日,淮河两岸有时会连续一个多月不下雨,其它树木的叶子不断地枯黄凋零,水杉虽然也会卷起羽状的叶片,但它们仍顽强地撑起一片绿色的希望,给大地投下一片清凉。深秋时节,枯黄的草地上落着一层毛茸茸的白霜,此时水杉叶中的花青素也悄然发生了变化,树叶由深绿色逐渐变成了暗红色,让人们不用出远门就能欣赏到秋叶之静美。严冬来临,水杉落尽铅华,一身轻松,光秃秃的枝条抵御着凛冽寒风的侵袭,即便皑皑白雪将它们整个覆盖,它们也依然故我,静静地积蓄着力量,等待下一个春天的来临。
对于水杉而言,时序交替、草木枯荣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什么时候该发芽、什么时候该落叶,都是季节安排好的,它们把成长的渴望交给时间,自己只管安心地拥抱每个日出日落。在寒来暑往中,水杉的年轮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增加了一圈又一圈。
西班牙诗人路易斯·塞尔努达因为喜欢长在山坡边的三棵黑杨树,忍不住偷偷地拥抱它们,把鲜绿的青春拥紧在胸口。我虽然没有拥抱过任何一棵水杉树,但在工作之余,我经常透过窗户凝视它们,以此来放松疲劳的双眼。它们与大院内那几只被戏称为“警猫”的流浪猫一样,已经成为我们单位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作者单位:禹会公安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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