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争议的“头移植”手术有了最新消息:据澎湃新闻编译的英国《每日邮报》11月17日报道,意大利神经学家塞尔焦·卡纳韦罗当天在奥地利首都维也纳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世界第一例人类头部移植手术已经在一具遗体上成功实施,而手术地点正是中国哈尔滨。卡纳韦罗说,哈尔滨医科大学的任晓平教授参与指导了这次手术。
任晓平:“我们做了原创性、始发性的研究”
“手术是在哈尔滨医科大学做的。”任晓平11月19日对记者说,“经过长达约18小时的手术,我和团队成功将一具尸体的头与另一具尸体的脊椎、血管及神经接驳。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有关本次头移植相关的数据、过程和结果将在美国学术杂志《SNI(surgical neurology international)》上发表,届时关于手术的全部详细过程都会刊登在上面。”
怎么证明这个手术是成功的?
任晓平回答:“既然学术杂志会刊发论文,就证明手术有学术价值。此前没有人提出过怎么做,但我们提出来了,包括怎么切,神经怎么处理,血管和肌肉怎么处理,在哪做,为什么这么做,等等,这就是我们的成果。”
“这个手术太重要了,我们做了原创性、始发性的研究。有人认为这会是医学领域上的一块里程碑。比如中枢神经再生,一直被认为是不可突破的障碍,关于这方面的研究,全世界一直停滞不前。”任晓平说,“人类医学史上头移植史无前例。手术要解决如何解剖、各个组织如何修复重建、怎么做才能保证术后功能得到最大恢复等一系列问题,我们的手术对这些方面做了一个详细的描述和创新性的设计。”
遗体头移植的成功是否代表着头移植手术可在活体上施行?
任晓平表示,活体的成功率要做了以后才能知道,临床前设计的方案之后也会不断改进。
另一种声音:“遗体手术”仅可视为解剖学研究
“这次所谓的头颅移植手术是在遗体上进行的,严格意义上不能称之为手术。”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功能神经外科副主任胡永生教授认为,“手术应该是指在活体上进行的操作,在遗体上进行的实际是解剖或解剖学研究。”
胡永生介绍,当前的医学技术完全可以做到血管、神经、肌肉、骨骼的重建吻合,但是最关键的问题是离断后的脊髓如何能够完美地做到神经再生和功能重建,国际上还没有突破性的研究进展,“现在就谈什么活体头颅移植,实际上没有太多现实意义”。
“我认为应该先充分地进行动物实验,手术技术和神经再生方法得到充分证实后再考虑人体实验。这样才是对病人真正负责任的做法,也更加符合医学伦理。”胡永生说,“将来,头颅移植完全有可能成为现实,但现在还差得太远。”
尽管对活体头颅移植持谨慎乐观态度,但胡永生也认为,11月17日公布的这个解剖学研究可以被看做是对真正的“换头实验”的前期实践。“它的顺利实施仅仅迈出了第一步,而人类距离真正实现活人头部的移植还有很远的距离。”
头颅移植只是一种探索
“遗体头颅移植手术成功”的消息传来的同时,“换头术”所涉及的伦理问题也再次引发热议。
胡永生指出,即使将来头颅移植在科学技术层面上完全可行了,随之而来的伦理问题如何解决?头颅移植后“你”到底是谁?他认为,目前对于头颅移植手术一定要保持头脑清醒,避免浮躁浮夸,科学探索有意义,过度宣传无益处。
对此,任晓平表示,人类的医学发展史就是在一个个争议中发展过来的。1953年第一例肾脏移植手术,当时学术界、社会上都批评不应该做,人应该正常死亡,旁人不能改变这个历程。第一例心脏移植也如此,甚至有民众递诉状,认为医生不合理、不合法、大逆不道。20年前他到美国参与的手移植手术,在去年也被列入了美国医保法案。他说,新事物都会有争议,有争议才会有完善。
两年来,换头术一直处于舆论漩涡中。美国纽约大学朗格尼医学中心弗兰克斯坦教授认为意大利医生卡纳瓦罗是个“疯子”。美国神经外科医生协会主席亨特教授表示:“我不希望任何人接受这种手术,手术结果有可能比死更难受。”对此,卡纳瓦罗回应说:“对于所有的批评者,我只想说,你去跟那位俄罗斯病人换个位置,感受他的大小便失禁等痛苦,再来跟我说。这就是我对批评者的回应。”
头颅移植后“你”到底是谁?
除了医学领域、伦理层面的争议,其实这项新的研究也可能会带来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在法律上该如何定义实施了换头术的人?如果触犯法律,该由谁承担责任?
北京信格律师事务所律师马振彪表示:“从法律角度来讲,世界上的法律都是当发现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法律可约束的时候,才考虑为这件事情或这类事情制定一个法律,所以法律在某种程度上是滞后的。实际上,脑部和躯干相当于组成一个新的个体,我认为应该是以这个具有新的生命力的躯干和脑部整体来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面对未来可能出现的这个新的个体,北京岳成律师事务所律师岳成表示,这是个有趣的问题,“医学常识告诉我们,大脑支配着一切。把甲的脑袋换在乙的身体,这个人思维是甲的,肢体又是乙的。技术都在进步,如果换头术能成功了,甲借用乙的身子,而甲的思维方式、甲的记忆、甲的一切假设没变,那就都是甲。因此就我个人来看,换头术如果成功,应根据这是谁的头部来认定这个新个体是谁。”
法律上如何定义一个新的个体,可能还有待未来法律的进一步明确。然而,哲学范畴内的讨论,也许更难以回答。组合起来的人算“人”吗?我们如何保证自我的同一性?
面对争议,王岳教授认为,应该可以给予医学实验更多的宽容,但如果要进入市场,应该加强管理。“在医学方面有一个前提,就是安全性问题。因为医学涉及人的生命,所以在没有足够证据来证明其安全性的前提下去做这种实验,实际是有很大风险的,而且对受事者是不负责任的。只有当安全性得到证明,比如在动物身上做大量实验,而且很稳定,那么才应该在人体上做类似实验。否则,这是不人道的,也是不符合基本的医学伦理要求的。”王岳说。
(综合中新社、《科技日报》、央广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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