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航的霸道说到底还是垄断造成的

□本报评论员 熊苗

当地时间4月9日，美国联合航空一趟芝加哥飞往肯塔基州的航班上，一名亚裔乘客被机场安保人员强行拖下飞机，拖拽过程中受伤。该事件在美国引发轩然大波，也在国内引发广泛关注。（见今日本报A20版）

美联航对此的说法是因“超额售票”，需要4名乘客自愿离机。由于没人响应，所以只能随机抽取，这名亚裔乘客正是被选中的一人。但显然，这不是全部事实。据报道，这架航班确实超售了，但由于有人未登机，所以刚好满员。意外是出在乘客都坐好后，美联航才突然想起他们有4位公司员工要搭乘这架飞机去另一座城市。所以说，这起事件本质上并不是超额售票处理不当，而是源于美联航管理的混乱。

那在当时的特殊情况下，谁该退让？据报道，这名69岁的亚裔男医生本来是想让座的，但得知下一趟航班太晚而改变主意，因为他第二天要在目的地见一位病人。姑且不论这名乘客拒绝离机的原因是否属实，绝大多数航空公司员工票的优先级都是最低的——即使存在超售的情况，首先无法登机的是员工票持有者。无论美联航是否遵循这种优先次序，由于自身协调原因出现的问题，都不应让已经买好票并登机就座的乘客承担。如果想解决，这时只能通过提高赔偿额度，以吸引其他乘客自愿离机。

据报道，过去十年，美国最大的九家大型航空公司已经缩减为四大，即美联航、美航、达美航空和西南航空，这四大航空公司控制了美国国内70%的航空市场。而据2015年的调查，美联航七位大股东中的五位，同时也是达美航空跟西南航空的大股东。所以，尽管很多媒体都关注受伤乘客的亚裔身份，但在服务业中出现这种极端情况，根本原因还在于美国航空业的寡头垄断市场。竞争弱化了，难免出现店大欺客的傲慢和各种损害消费者权益的霸道。

这件事在国内引发关注，首先或许是因为其亚裔身份。如果所谓的“随机抽取”中确实有种族歧视的因素，那无疑是应该被谴责、抗议的。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国内的讨论还再一次涉及“规则论”。“安保人员出面后为何不跟着走”，“在机票购买的合同上写了如果超售航空公司有权安排。网页上也是需要你点击同意以后再出票”……这些观点和从前“老虎咬人”等事件中的逻辑是一脉相承的，即不管规则是否合适合法，也丝毫不以公义和同理心来思考问题，只以教条的“规则”为准绳，踩在道德制高点上，致以一句“活该”。在这起事件中，航空公司没能维护乘客基本的人身安全，才是最大的违反规则所在。

目前国内很多航空公司也按照国际惯例进行超售。如海航，规定出现超售时“首先寻找自愿放弃座位的旅客，并给予旅客一定的补偿；当没有足够的旅客自愿放弃座位时，海航可根据规定的优先登机原则拒绝部分旅客登机。”如果对乘客和航空公司都有利，这种惯例不是不能学，但美联航的霸道，千万不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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