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 洁
据文字记载,我国食醋的历史,至少已有3000多年。可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中,醋的排名偏后,说明它可能并非生活必需品,而只是从属性的,附属意义的调料和开胃品。
从饮食结构上看,醋是南北方人通吃的调味品。岭南有佛山的海天香醋,江南有江苏镇江的恒顺香醋,这两种大约都属于米醋系列,酸中带甜,鲜酸醇香;米醋还有一支在北方叫黑米醋,略浓烈些。北方有著名的山西老陈醋,酸醇厚重,带点苦涩。据说,水塔牌、紫林牌、上水井、宁化府都是常见的有名牌子。记得前年,浙江的长森老师去山西大同讲学,我们一群历史老师就鼓动他买些五年陈酿、十年陈酿回来送给大家,大家还调侃他,喝醋走西口、背醋走世界的感觉估计不错。
记忆中最早有关醋的记忆,是小时候吃鱼卡了刺,外婆着急地跑到厨房,从寄香阿姨家的醋瓶子里倒了小半碗醋,命我喝下去,我当时很害怕,一口口咕咚咕咚地很快就喝完了,果然,嗓子很快舒服了,神奇的功效。
醋生产的源头是搭配面食,佐食面条米粉之类,酸中带香是其本色。我认为炒热菜时,少量使用醋,可以调味增香,味道更好,比如爽滑的醋溜土豆丝,酸甜可口的糖醋排骨,味道鲜香的糖醋鱼,都特别适合;在吃包子、饺子时,用小碟装醋,蘸着食用,很有味道;拌凉菜、凉皮、凉粉、凉莲藕等,也很有特色。
咬姜呷醋,那是吃螃蟹时的必须。现在螃蟹养殖业发达,秋天一到,水痕秋落蟹螯肥,都说秋吃黄来冬吃膏,无论雌雄,都是美味。但吃蟹可是离不了醋,记得红楼里的贾宝玉写过:“持螯更喜桂阴凉,泼醋擂姜兴欲狂。”现在的商家也会炒作,每个蟹筐子里,总会搭配着一小瓶蟹醋,是配了姜、糖熬制过的,食品产业的带动发展可见一斑。
醋的原意是凉拌热炒炖汤蘸酱的调料,可是引申的意思就是:嫉妒。据说这个典故是唐朝房玄龄夫人为了维护一夫一妻制与和睦的家庭生活,抗皇命喝醋,给后世留下的一段佳话,却被后人演绎成“吃醋”和女人嫉妒的代名词。如此,还制造出了大量这方面的成语或谚语,比如醋海翻波,争风吃醋,拈酸吃醋,醋坛子打翻了……
醋,似乎也用于形容人的学问不够高,却很自得的模样,比如酸文假醋、“半瓶子醋——乱晃”的歇后语;也比喻弄虚作假,譬如拿糖作醋、添油加醋。
醋是有医用功效的。
有个同事说头皮屑多,可以用醋洗头来治疗,为此还咨询过一个皮肤科医生,答曰:醋酸是天然的弱酸性溶液,可以除油腻,杀灭头皮孢子菌,改善头皮环境,止痒、去屑。也可以平衡头发酸碱值,修复受损发质,有利于头发生长,恢复柔软光泽、乌黑亮丽。同时醋性温,有活血化瘀、消肿解毒的功效,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减少脱发。相比一般的洗发水,醋中的杀菌成分效果更好,但刺激性也大,所以用醋洗头不应太频繁,一周一次即可。
醋是有美容作用的。
相传古埃及艳后克丽佩得拉就用醋溶解天然的珍珠,获得绝世的美貌。其实,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也有记载:“汤火伤灼,即以酸醋淋洗,并以醋泥涂之甚妙,亦无瘢痕。”说明醋有修复皮肤细胞的作用。有美容院把白醋跟甘油搭配,做成面膜,用于美白;或者按比例混合,用蒸汽蒸脸把脸部肌肤毛孔打开后,擦上混合液,吸收营养,美白效果非常好。可是我始终认为醋对皮肤的刺激性很大,不敢尝试。
醋,也有人说可以减肥。
大学时一个宿舍的同学小储,微胖,一心想减肥,某日兴冲冲拿回几大瓶食醋,说得到单方,每天喝醋即可。于是,我们便目睹她每天晚饭后皱着眉头慢慢喝下半茶杯香醋,几个月过去了,她并没有瘦下来,于是,作罢。前几年,有段时间流行一种饮品——苹果醋,哈哈,看到苹果醋,我就想起了当年的小储。
多年带班主任,秋冬时节会发生流行感冒,班上住校学生中咳嗽生病的很多,除了督促他们就医、吃药、休息、多喝水之外,我还常常做两件事:一是拿烧开水的大水壶,把红糖生姜大葱大蒜熬成大壶的姜糖水,给学生们喝;二是取白醋放在锅里加热,给教室和寝室消毒杀菌,效果都不错。另外,有学生头痛、头晕时,用浸泡醋的热毛巾覆于额头上,可以缓解。失眠时,要么喝一杯微甜温热的牛奶,或者饮一杯冷开水加一汤匙醋,便容易入睡,且睡眠质量提高。
如今的超市里有了略甜略酸的玫瑰醋,我以为是醋的升级改良版饮料;据说青柠檬挤出汁来够酸够鲜,可以充当醋。会背的醋诗还记得白居易的几句:老去齿衰嫌橘醋,病来肺渴觉茶香。有时闲酌无人伴,独自腾腾入醉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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