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对国旗有着别样的情怀,这种情怀是异于旁人的。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期,祖父还是热血方刚的青年汉子。那个清凉的秋天,在当时村主任的号召下,祖父和村里的一帮同年龄的汉子踏上了抗美援朝之路。当时的曾祖母看着祖父远去的身影,眼角还溢出一滴泪水来,这毕竟是她最大的儿子,家里的活几乎都由他支撑包揽着。
两年后,正当曾祖母在厨房里炒菜时,祖父突然之间就踏进了家门。祖父从朝鲜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村庄,人们纷纷前来观看。两年前,同行一起前去的那一帮人,死的死伤的伤,祖父有幸活了下来,却也毫不例外地受了很多伤。与两年前的祖父相比,抗美援朝归来的祖父已明显脱胎换骨一般,生与死的考验已经把他锻炼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大概是因为这一个特殊的经历,祖父对国旗有着别样的情怀。
祖父从朝鲜归来一年后,村主任见他念过好些年私塾,在部队也磨练过,就让他做小学代课老师。学校很小,才几十个学生。上任老师走了之后,祖父就成了村小学唯一的一个老师,还是代课老师。但祖父的水平以及教书的劲头一点也不比正式老师差。有着深沉的国旗情怀的祖父,把他的这些情怀都融入到教学上的点点滴滴中。每个清晨,晨读时,总会满脸庄严地带着他手下那群学生升国旗,看着冉冉升起的国旗,祖父总是显得很是凝重起来。在这种表情里,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和战友们浴血奋战的场面。晨读之余,祖父会教学生练操走步。待到每年的国庆节,祖父便像一个久经考验的首长般检阅着他手下的部队。在祖父庄严的表情里,那些幼小的心灵在面对冉冉升起的国旗时也变得无限敬仰起来。
从代课老师到十几年后转为公办教师,再到成为学校的校长,祖父对于国旗的依恋在岁月的沉淀下,愈加变得深沉后重起来。祖父往昔手下的那一拨拨学生,再次见到父亲,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升国旗的那一幕幕。国旗像精神符号般,镌刻在祖父身上。
父亲大概是就在祖父的这种情怀的影响下,去当了多年的兵。退役之后,在日常生活里,其言行举止以及其对生活的态度,依然能看到一个士兵的刚强与乐观。
而今,每当国庆国歌奏响,国旗升起之时,祖父和父亲便会变得安静下来,他们向国旗升起的地方张望,心底却早已沸腾起来。代代相传,他们传递是一首生动而满是热血的国旗之歌。
□彭胜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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