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驿站 歌声讲述的岁月

□王  英

歌声讲述的岁月

妈妈喜欢唱歌，也许我孩提时代的呀呀学语就是从歌声起始。那些难忘的泪水、难忘的笑声、难忘的幸福、难忘的朋友，化为一首首深情的旋律留存在记忆深处，却又总在不经意间，袅袅余音幻画成一幅幅生命印迹的重现，让人在回望中唏嘘感叹。

记得年少时首次在学校的联欢会上登台演唱的歌曲是：“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那个头扎两根小辫，身穿粉色碎花衣衫的小姑娘，用稚嫩的童音歌唱着内心小小的憧憬：习习凉风中，看着满天的星星，倚坐在妈妈身边，温存娇憨……

中学时，听过一首蒙古歌曲：“南方飞来的小鸿雁呀，不落长江不起飞，要说起义的嘎达梅林呀，是为了蒙古人民的家园。”那每一个音符里跳动、燃烧、渲染着一份浓浓的追忆、赞誉、澎湃和伤感。随歌遐想，金色的阳光洒满草原，西风漫卷，旌旗烈烈，那个铁骑、弯弓、腰悬箭袋的英雄故事，与青春初萌的叛逆汇合交融。也许从那个时候起，一直向往着有一天奔向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草原，看那夜色苍茫的灯火、玉饰绿甸般的毡房，望高飞的雄鹰盘旋不去，听乍起的马头琴声如泣如诉……

只可惜，很多年后如愿到了内蒙草原时，却因季节原因，只有枯草绵延的荒凉。

大学校园中，我们系学生会经营着一个小小的咖啡店。每到夜色降临，咖啡店里彩灯迷离、轻歌曼舞。有很多夜晚，在图书馆看完书后，三五相约，来自不同省份、不同专业但志趣相投的几个同学相聚咖啡店，在那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龄，几个好友围坐一桌，交流文字，倾诉理想，描画未来……有时也沉醉于某首歌曲中静默无言，听《粉红色的回忆》，感染着歌中的快乐和幸福；听《心中的太阳》，喟叹着青春的困惑；听《走过咖啡屋》，品味那欢快的曲调引出的伤感故事，以及伤感中交织的快乐记忆。听《我的未来不是梦》，“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你是不是像我曾经茫然失措，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头……”张雨生把人生唱得如此真实而又执着，艰难而又辉煌。

还记得那年七月，毕业之际，同学惜别于火车站台。列车缓缓启动，渐渐远去，从此一别千万里，仿佛要与学子们的伤别离情相应和，那一刻，站台广播里播放的歌曲是：“相见时难，别亦难……”很多年后，偶然再听此曲，曾经站台送别的场景浮现脑海，心中仍是禁不住的伤感。那段岁月里，听过的很多歌曲，如今早已记不起了名目，但在很多时候，耳边偶然飘过的熟悉旋律，总会倏然间让往事恍然如昨。

曾经有好长一段时间，着魔似地迷恋蔡琴的歌。喜欢她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犹如一杯历经岁月的美酒，微醺中挥散着淡淡的闲愁轻怨，丝丝醇香，泌人心脉，令人心醉。犹喜夜里安静地倾听她的歌，在她的娓娓细语中，抛却日间所有的欲念和浮躁，不必应和，只需静心。听她的歌，回想过去，会有一种释然的顿悟。《你的眼神》唱出了她的心声，《我有一段情》唱出了她的无奈。还有那首《抉择》，如诗一样的第一句：“偶尔飘来一阵雨，点点洒落了满地……”低缓的节奏，深沉的情感，像一个历经世事变幻的游子在诉说自己久久萦绕的心语，空濛中的一段独白，清新干净。

曾非常喜欢跟一群登山队的朋友相聚，钦佩他们用脚步丈量高山的勇敢和豪情。也与他们一起喜欢上了汪峰的《怒放的生命》，“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一次又一次地听，情思万缕，似乎有一份力量，点燃了心中羸弱的希望和勇气。而他唱的《蓝莲花》更是抒发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不懈追求，鼓励人在失败后站起来，哪怕摔了很多次，哪怕伤痛一直在。

生活中有一交情深厚的姐妹，彼此见证着相识二十年的苦乐年华，朋友聚会到歌厅唱歌时，我俩总会不约而同点唱：“朋友别哭，我依然是你心灵的归宿；朋友别哭，要相信自己的路；朋友别哭，我一直在你心灵最深处；朋友别哭，我陪你就不孤独……”二人唱合作默契，默契中友情香醇弥久，用歌声鼓励着彼此坚强面对生活风雨。

还喜欢听那些来自高原上的歌，如《天路》、《高原蓝》、《我要去西藏》、《向着太阳》等等。悠长、高亢、嘹亮的歌声，激越豪迈的情怀，展现的是无垠旷野、高远的蓝天、耸立的雪山……唱出的是一片辽阔的天地，一种广博的胸怀。这些歌，有的轻淌如溪流，有的沉静如湖水，有的奔腾如江河，有的广阔如大海。但无论哪种风格，总蕴含着深沉的情感，在给人美妙感受的同时也深深地渗入你的心，带给人在瞬息之间脱离凡尘的洁净。伴随着青春的甘甜和酸涩，伴随着理想的激扬和挫败，伴随着沉浮于磋砣岁月中的烦琐和欣悦，有时在不经意间听到，那种感动，竟也会让人瞬间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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