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戏：泰国的皮影戏

□钱国宏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有着戏曲“活化石”、“电影鼻祖”之誉的皮影及皮影戏只是中国独有的一种民间艺术，其实，国外也有皮影和皮影戏，泰国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在泰国，皮影被称为“牛皮之艺”。泰国的皮影道具在制作和选材上，与国内皮影有着很大的区别。国内的皮影多用驴皮、牛皮、羊皮等兽皮经过刮皮、浆皮、下料、雕镂、上色、上油、组装等20多道工序制作而成，而泰国的皮影则是用整张水牛皮雕镂而成的，工艺相对简单；国内的皮影道具所表现的内容包罗万象，而泰国的皮影则以民间传说和宫廷生活为主。泰国的皮影主要分为两大类：单影和故事影。单影就是单个人物的剪影，分走形、弯弓形、合什形等，形体动作带有明显的民族风格；故事影是两个以上人物的剪影，佩以宫殿、花草剪影等。国内皮影人物分为末、旦、净、外、杂当、驾、孤、细酸、邦老、孛老、伴哥等，而泰国皮影出人意料地增加了“修道士”、“湿婆神”、“毗湿奴神”三个“皮影神”，引入了神魔鬼怪的成分。

泰国把皮影戏称为“喃戏”。喃戏在表演舞台、表演方式上，也与国内有着很大的不同。在泰国，喃戏很有市场。“一口道尽千年事，双手对舞百万兵”，随着民间“操办”之风日盛，但凡家国府郡有了什么大事、喜事，都要演喃戏，为此，社会上就出现了一些专业的喃戏表演团体，到处“走穴”演出，收入相当可观。泰国的一些寺院里还设有表演喃戏的专用场地。

喃戏的表演方式也与国内不同。在泰国，我多次欣赏过喃戏的表演，深为异域文化的魅力所陶醉。泰国的喃戏艺人在表演喃戏之前，都要举行一个隆重的“拜师仪式”，即喃戏艺人要先行拜谢“皮影神”（泰国艺人认为皮影也有神灵），再开始表演。拜师仪式是马虎不得更是忽略不得的：“喃戏”表演之前，喃戏艺人先是恭恭敬敬地从工具箱中请出“皮影神”等诸件皮影道具，端端正正地逐一摆在幕布前的桌子上，然后在诸件皮影道具前面点燃三根蜡烛，摆上猪头、水果等一干供品，在乐师的伴奏下，艺人们合什肃立，口中念念有词，祈求“皮影神”保佑他们生意兴隆，表演一帆风顺。

祈祷完毕，艺人合什绕桌一周。一旁的观众先是静默，聚精会神地看着艺人祷告，当艺人绕桌后，他们便突然欢呼跳跃起来——为“皮影神”的眷顾而欢呼。接着，艺人才可以当众表演喃戏。随着一通锣响，艺人们在幕后开始表演喃戏了。只见幕布上光影跳动，千变万幻，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各式皮影人物相继上场：打斗时，锣鼓紧密、枪来剑往、人影翻腾，看得人“两股战战，几欲先走”；言情时，却又鸟语花香、温情脉脉，一招一式都透着“人约黄昏后”的浪漫……人间的悲欢离合，战场的金戈铁马，冥界的神魔鬼怪，都在艺人的操纵之下，从白色的幕布上鱼贯而陈。观众在前台看得是眼花缭乱，艺人在后台却有条不紊，忙而不乱！足见其表演功底之深厚。表演到高潮时，人物的手势、嘴形、殿宇排布、情节推进节奏等，无不惟妙惟肖，恰到好处！令观众如醉如痴，心花怒放，叹为观止！场内场外，掌声雷动。

皮影和喃戏，泰国民间文化园圃中一朵艳丽的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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