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们所辜负的 随笔

◎刘英

今天，母亲过68岁的生日。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母亲正吃午饭。我问母亲，今天吃什么好吃的。母亲在电话的那边，一直叫我回去吃饭，说有很多好吃的，但就是没有回答我，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我给母亲说，因为最近太忙，没来得及买生日礼物，说马上过年了，回家后一起补上。电话那边，母亲说，今天下雨了，让我记得多穿些衣服。我提高声音对母亲说，下雨了，走路小心些。话还没有说完，听电话那边母亲又说，说我最喜欢吃的腊鸡肉，早就熏好了。

电话那边，只有咳嗽声，我问母亲是不是感冒了。母亲却说，让我把她的小孙子带好，不要打他……

我让儿子给母亲说生日快乐，儿子大声说了很多次。可当我挂电话时，母亲却问我，她的孙子现在在家吗？想他了！

听到这儿，我的心开始下沉。曾经，我是多么怨恨母亲那灵动的耳朵。记得有一次深夜，和同学约好出去玩，纵使我轻轻地开门，但那声音也被母亲听到，那晚母亲让我跪了一夜。

记得去年回家时，和母亲一起去逛街，母亲总是走在我的身后，路过一个商场时，有一个很矮的台阶，可母亲的脚怎么也抬不上去。要知道，当年母亲在我不听话时，总会拿着棍子满山追着打我。纵使当时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母亲在后面仍会对我穷追不舍，直到把我抓住，狠狠收拾一顿才算了事。被打后的我，瞪着母亲，心想，什么时候母亲才跑的不这么快。

可如今，母亲真的走不动时，我才知道曾经那些过往，我们却常常辜负，常常忽略 ，常常抱怨。殊不知，这些我们曾经愿望的，如今却成为我们不可弥补的遗憾，只因一切不能再回到过去，回到以前。

挂了电话，我呆坐在那。在一旁的儿子推了推我，我说，好好记住妈妈现在年轻的样子。说话的口气有乞求，更有忏悔的口吻，只是因为，我早已记不清母亲年轻时的样子。如今的母亲，常年经受病痛，耳朵也常常听不到我说的话，步子也跟不上我的步伐，眼睛看不清我给她买的东西……

但此时母亲在我心中的形象，比任何时候都清楚，烙下的印记比任何时候都深。

但至少我很庆幸，还能看到年老父母的样子，这早已胜过一切！想不到，曾经我们最期盼的，却是如今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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