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说过假话”应该还是一句假话

如果因此对郭萍“悔改”深信不疑,并就此了结这起论文事件,那就太过草率了。若涉事论文是由别人代笔,署名第一作者就有学术不端之嫌；若涉事论文由其本人亲自撰写,事发后再说由别人代笔就有“甩锅”之嫌。无论是哪一“嫌”,都是对诚实的背离与戕害。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评论员王学钧

4月27日晚,郑州春霖职业培训学校校长郭萍就“熟蛋返生”论文事件向公众道歉,称涉事论文并非由其本人亲自撰写,而是由朋友代笔。她表示,没有想到去年发表的论文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波,把论文“草率地发出去”给大家“添乱”了,“非常非常对不起”。

面对央视记者的镜头,事发之后一直理直气壮的郭萍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时而泪眼婆娑,抽抽搭搭细说原委,为自己的“草率”“添乱”道歉；时而双手捂脸,信誓旦旦自证己言,说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说过假话”。这一情景足以让不少人生发恻隐之心。

但是,如果因此对郭萍“悔改”深信不疑,并就此了结这起论文事件,那就太过草率了。若涉事论文是由别人代笔,署名第一作者就有学术不端之嫌；若涉事论文由其本人亲自撰写,事发后再说由别人代笔就有“甩锅”之嫌。无论是哪一“嫌”,都是对诚实的背离与戕害。

在看似诚恳的道歉中,郭萍更多是拿论文发表“草率”说事,而对公众真正关切的论文内容及相关实验是否真实避而不谈。如果论文内容不存在实质性问题,就算论文写得“草率”发得“草率”,也不是一件多么严重的过错。实在不行,以更精确的实验、更严谨的行文“亡羊补牢”就是了。从这个角度看,郭萍的道歉更像是一种花言巧语的自我辩解——相关实验三十多年前就已有人做过了,如果非要说我们有什么不当之处,那就是不该“草率”地写“草率”地发,以至于激起这么大的舆论风波。

“熟蛋返生”论文不仅在舆论场上激起始料不及的轩然大波,也让肩负监管职责的当地相关部门有所行动。面对汹涌舆情,郑州市场监督管理局、公安局、人社局等部门已成立工作组,对春霖职业培训学校开展全面调查,并明确表态,如发现问题将严肃处理。对郭萍而言,如果不能尽快扭转局面,很可能就意味着一场灭顶之灾。从这个角度看,郭萍的道歉更像是一种重压之下的金蝉脱壳之计,“画风突变”只是为了蒙混过关减少损失。

名头上的混乱与言语上的前后矛盾也在很大程度上确证了郭萍的虚伪。作为郑州春霖职业培训学校校长,郭萍加诸己身的头衔多达二十个。其中,多数都是“自娱自乐”的产物,“郑州大学教授”“钱学森教育思想研究院专家”等头衔已被当事机构明确否认。事发之初,郭萍铁嘴钢牙一口咬定“熟蛋返生”的真实性,并坚决否认自己是花钱发论文,看到事态严重不好收场便改了口,公开承认相关实验“不够严谨”,发论文是交了版面费的。面对一个如此“善变”而又自诩“长这么大从来没说过假话”的人,再宽厚的人恐怕也要效法被郭萍“碰瓷”中科院,一脸鄙夷地说上一句“呵呵”。

不诚实的郭萍可以王顾左右,相关部门的监管不能失焦。一方面,要对郭萍及其培训学校严加查处、追责到底,并从中“提炼”出规范职业培训行业的方式方法；另一方面,要对涉事杂志严加查处、追责到底,并从中找到学术堕落的原因,进而铲除各种奇葩论文产生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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