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春天迈着婀娜轻盈的步态,把梨花的清纯玉洁、杏花的妖娆妩媚、樱桃花的清新淡雅、桃花的娇美艳丽一一呈现后,你以为她就要飘然离去时,不经意间,那摇曳着一树洁白,弥漫着浓郁芳香的槐花,又使你惊喜不已。这迟开的槐花,该是春天离去时的回眸一笑吧。
每当看到那盛开的槐花,一种怀恋眷顾在心中油然而生,一缕醉人的芳香自故乡、自曾经探访过她的地方飘了过来……
地处关中平原的故乡,成片的洋槐林很少见,大都是一棵两棵地散落于房前屋后场院沟坎,它们不像是主人有意栽植,倒像是被谁随意抛弃于一个个不起眼的地方,但这并没有影响它们的生长。在人们不经意间,它们一下子蹿了上来,在春意盎然的时节,把如雪的槐花开得如火如荼,用夺目的素洁和浓郁的芳香佐证自己的存在,显出与那些杨树、桐树、柳树的不同。这时,人们才像大梦初醒般说一声:“哦!槐花开了。”
于是,采摘槐花成了我儿时的一件乐事。我与小伙伴们挎着篮筐,提着口袋,扛着钩镰,满村子转悠着去采摘槐花。身手好的三下两下就爬到了树上,拉一枝花朵稠密的枝条过来,骑在树上悠闲地摘着,嘴里并不忘记哼着小曲。而我不会爬树,只能怏怏地寻一处高一点的位置,踮起脚尖,伸手或用钩镰采垂到头顶的花枝。扑鼻的清香使人不禁生食起槐花来,于是清香满嘴又沁人心脾。采槐花要谨慎,树上长着许多小刺,一不留神会刺伤手。钩到一枝槐花时,总是打量了再打量,找到少刺处小心翼翼地握住,才敢放心去捋槐花。尽管如此,手上还是得挂几处小彩,受点小痛,只是看到那粉嘟嘟、香喷喷的花儿落入渐渐鼓起来的口袋里,这点小彩就当是留给自己的一点纪念了。
采回来的槐花交给母亲来处理。摘去不要的叶杆,挑出花儿淘洗干净了,沥干,撒上盐、花椒面,然后用面粉拌匀,上锅蒸二十来分钟,出来再调上葱花、炝点蒜泥和辣椒汁,吃起来别有一种香甜,没放糖却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没有肉却似有一种肉香。那一种特别的香味,任谁也是终生难忘的。还有一些人家,每年都要把采摘回来的洋槐花蒸后晒干,在没有菜吃的日子里再拿出来用温水泡开,搅上粉条凉拌或炒了来吃。
在那个物质匮乏且没有多少可供玩乐的年代,采食槐花成了儿时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快乐,历经岁月风雨而难以忘怀。
见到那成片蔚为壮观的洋槐林已是和妻谈恋爱时的事了。有一年五月前后,与妻子一道回她处于山区的家,刚一进入村子,缕缕清香扑鼻而来,一树树槐花开得正盛,整个村子被白得眩目、香得醉人的槐花所掩映所氤氲。我情不自禁地叹道:“真美,真香啊!”妻说:“先别感叹,再往远处看看!”顺着妻子的指向望去,啊,偌大的一座山如同披上了一层银装,似瑞雪覆盖,更像花的海洋,与山周围的青松相映,绿白之间,格外鲜艳。
眼前的景色深深地震撼着我,吸引着我。与家里人稍加寒暄,就拉着妻子前去观赏这片洋槐林了。走到近处,只见连绵的山头漫山遍野长满了洋槐树,高的有十几米,矮的有几十公分,由于林中树木密度很大,树的枝条无法旁逸斜出,只好争相向上生长,真是遮天蔽日。白色的和淡粉色的花压满枝头,一串串、一簇簇,未开的花含着绿绿的苞,像害羞的少女躲在树叶后面;那半开的花像待嫁的新娘,在山风的吹拂下摇着她那面带红润的脸;那盛开的花,像一个雍容华贵的少妇,尽情地展示着她的妖娆和美丽。我们尽情地吮吸着槐花清新淡雅的香味,穿梭在槐花的海洋里,如同在仙境一般。成群的蜜蜂嗡嗡叫着,像在欢迎我们一同分享这儿的甜蜜和惬意!一阵山风吹来,啊!凉凉的,甜甜的,爽爽的,一直透到心底。这时,我更是情不自禁地大叫:“太美了!”
随后的年月里,每当槐花盛开的季节,我都尽可能走出那被钢筋水泥所包围的城市,寻一处静谧的槐花盛开的地方,让那颗或浮躁或平静,或沉郁或轻快的心浸润在槐花的雅洁与馥郁所构成的自然胜景中。
今年的槐花又该开了。亲爱的,我就要来了,来探访你了,来抚摸你,亲昵你,投入你的怀抱,再次领略你清丽绰约的风姿,品味你素洁淡雅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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