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转眼间我二十五六了,个人问题仍无着落,我妈也渐渐急了。传统的相亲于我等情智商平平、貌不惊人之众生来讲,似乎更靠谱些。
某日,一个叫“大桂英"的远房表舅妈造访我家,她亲热地与我妈她口中的“老姐"叙着旧。大桂英的嗓门像村口的大喇叭,与她对话得三米开外,不然震得耳膜嗡嗡生疼。尽管我离大桂英远远的,可进出走动时,老感觉她眼光在我身上飘来飘去。果然在探得我没对象时,大桂英双眼放光:“哎哟!多好的人家,三子这么好的伢,咋能不讲亲呢?我有个侄女叫秋红,去年考上师范……"“你讲讲看、讲讲看!"我妈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忍着耳朵震疼凑到跟前,这下也看清了大桂英嘴角有黑痣,耳鬓斜插栀子花,这是称职媒婆标配嘛!
又某日,一场透雨后,蓝天上白云朵朵,门前喜鹊喳喳叫。大桂英风风火火再到我家,老远就听“大喇叭"响开了:“老姐、三子,快准备准备,秋红和她妈在我家哩!"接着,她神秘地拉过“老姐":“咱俩商议一下……"
大桂英领着我们娘俩到她家时,已日上三竿。给我们开门的正是秋红哩,只见她:干净的短发,红红的脸蛋儿,弯眉下一双不大的眼睛亮亮的。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学生妹子,正寻思说啥好,不料秋红眼帘一垂,扭身回屋了。看她高挑的背影,我妈喜上眉梢,轻轻一捅我:“个子不矮呢!"其实,妈对未来儿媳的最大要求就是不能太矮。说话间,我们进屋,秋红妈迎出来热情地打招呼、寒喧着,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妈咧!这身子骨别说挑,就是抬桶大粪也够呛啊!"——我猜她老人家一定这么想的,不然满脸笑容咋说没就没了呢?我那会儿比现在瘦削,面容也呆滞,照镜子自个儿都觉着特没劲。
“三子,这样吧,"。大桂英两手一张,赶小鸭似的把我和秋红赶进里间,“你俩先聊会。"她一边往我手里塞糖果盒,一边冲我挤眼睛。我与秋红坐在那儿,一时无言。我没话找话,说在来时的路上看到一小片枫树林,才十月份,咋就有许多火红火红的叶子呢?“雨打青松青,霜染枫叶红"呢!秋红说完咯咯笑了,我也笑了,气氛一下轻松起来。接着,她又说起在师范学习的趣事儿——在我眼里,秋红还是清纯的小妹妹,一时间与未来的妻子还真的无法划上等号哩。
“时候不早了,咱回吧。"这时秋红妈进来,也不看我,“明天上学,还有东西要准备的。"“吃个饭吧!"大桂英立在门边说。“不、不了,"秋红妈推辞着拽着丫头要走。“那不成,不吃午饭就走,不是骂人吗?"大桂英眼瞪得溜圆。“要不,去我家吧,也不远。"我妈凑上来笑呵呵地建议,“那也行,也行啊!"
于是,不由分说,我妈拉着秋红在前,大桂英拉着十分不情愿的秋红妈紧随着。我在后面暗笑,妈哎,假客气一会儿准露馅,看你拿啥招待客人?
此时已近正午,远远的,只见我的哥哥嫂子们簇拥在家门口张望着、嘻笑着。原来,一桌丰盛的午餐早已置办妥了。饭后,大桂英打着酒嗝吩咐我:“三子,秋红去学校,你送送吧。"我忙不迭答应着,这时在我心目中,神奇的大桂英表舅妈已由“媒婆子"上升到“月下老人"的高度了。
“等等、等等!我有话跟丫头讲。"秋红妈皱着眉眼,欲起身追我俩,却被大桂英一把按回椅子上,“咱老姐们不常见面,一起喝喝茶、聒聒多好啊!"
这以后,据说很长一段时间,秋红妈对我这个准女婿不满意,还找到大桂英,说要退饭钱或回请一顿以示还情。再以后,秋红上学我上班,虽有磕磕碰碰,但两人还是奔着一个大方向去的。她毕业不久,我们就结婚了,也算不负长辈们特别是大桂英表舅妈的一番美意。当然,这些年来,我的表现相当不错,岳母早就像亲妈一样看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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