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去年的大多数时间里,我对今年的春天有很多期待,期待着摘下口罩,期待着,新春和风拂面的日子,在楼宇内,问候每一张毫无遮掩的面孔,在大街上,用沐浴着温煦阳光的笑容,迎接每一张惬意温馨的笑脸,甚至幻想,赤裸着每一寸肌肤,漫游在大自然的世界……
然而,我仍然不得不戴着口罩,行走在保持距离,并且,虽然熟悉得不需要眼睛识别,但却似乎已经陌生了的轨道线。
转眼就是暮春。上一个周末,离开办公室比较早的我,一进入阳光灿烂的空气里,不自觉地就迈开了双腿儿,意欲在老路上际遇簇新的春日画卷。走着走着,身体就到了元大都遗址公园,看见沿河两岸那个现如今被命名为“海棠花溪”的地方,人潮如织,完全一幅昔日盛况的景象,我身不由己,走进了鲜花盛开的地界。
我在公园内河的南岸,沿着河边东行,随性放逐着眼眸的视线。在河的北面,暖阳亲吻有多的花树,已经开始挥别最灿烂的时光,而在河南面的海棠,应该是阳光的遮挡,导致积温收获略微缓慢的原因,正在将迟到几天的欢悦绽放盛开。
移动的人群在花丛中赏花,而我不明不白地在人群里看人,看每一个张望,抑或是凝视海棠花迷人姿色的眼神。
元大都遗址公园在我上下班的路途,它从荒地般的样子,到海棠花遍布,一直点点滴滴地从视域里装填着我的记忆,就算是不经意间的路过,花季的颜色也会在阳光助力下,随意地在我的眼帘上涂抹,印象里,这么些年来,我似乎没念想过哪一天花开,哪一日花落。
“终于等到了花开。” 耳旁传来了欣喜的声音。“等待”的话语,让我的脑海里滋生出自问:我也在等待吗?好像没有。可能是在经年的时间流逝里,习惯了时序绵延的四维时空,这才将曾经的花季期待,淹没在了年复一年的漠然情绪中。
转头看那些等来花开的人,都在,或都等待着把自己扫描进花簇泛滥的图形里。我移身河边,看着,也在心里想着漂浮在水面的花瓣,后面有人叫:“等等。”回过身来,原来他者在等我这个衣着和人都或有些不堪的家伙离开,他们不想把我的背影放进影像里,也可能是觉得低头河面的我,会很快离开。
其实我不想走。我在想,孕育了一个冬天,终于艳丽着招展身姿的鲜花,是欣然地接受短暂的春光,还是也会有所期待呢?就如河面上的落英,也许就不愿意重归泥土,坚持着等一阵风来,随风漫舞之后,再有意地跟着心仪的流水,飘荡到外面的世界,永远不再回来。
我移动身躯让位给等待留影的人,落花继续缓慢地跟着细碎阳光闪烁的水流漂远。回到步行道上,抬头轻抚灿烂的阳光,想到那些已经耕种了的农人,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等待夏天吧?他们也许更期待的是,树杈般一闪而过的亮丽光线,等待的是跟随雨云而来的雷霆闪电……
我会等待夏天吗?等待疾风骤雨的漫天乌云,还是等待翠绿苍老,等待大地被墨色青绿遮盖?那样的话,到了夏天,也许还会等待肃杀寒风来临之前的金色田野,然后,又等待飞雪漫天、银装素裹的单色冬季,在一尘不染的无色天地间畅想一下童话世纪。
我不会!即便是在严寒的北方冬日,我也不会等待春天吐露的痕迹。自然的轮回,不用等,它从不在意你的喜怒哀乐,一年又一年的,都会准时来拥抱你的情绪……
然而,我的自诩心念,很快就散去。在走出公园的时刻,我看见几个露出肚脐的美女,肌肤如花,漫步的身影,轻飘如絮……
春天,还是可以等待的,尤其是百花争艳的日子,有花季少女温润的发肤和多彩、鲜亮,而且像花一样的衣裙,来将年年相似的鲜花,映衬得岁岁不同,在自然的色彩和时序中,弹奏出非自然的韵律。
可我依旧没体验到等待的意绪,虽然暮春了,但花永远不会在我的心里凋零,尽管它将很快老去。
离开人群,独自站在通透的苍穹下远眺天边暮色的霞光,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人看花,我却看人——我在印证内心深处的等待。
心灵不需要口罩,灵魂没有四季,在万物复苏轮回的季节,我在等待期许的新一季:不是穿着新衣的人,而是更新了的心灵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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