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版的“将相和” 刘跃

战国时期，赵国名将廉颇和赵国上卿蔺相如演绎了一段著名的“将相和”的故事，流芳千古。在东汉初期，也曾经上演过一幕“将相和”。这段“将相和”的主人公是贾复和寇恂。虽然不广为人知，但也是值得后人敬仰的榜样。

贾复和寇恂都是汉光武帝刘秀的得力干将，跟随刘秀东征西战多年，为刘秀夺取天下、建立政权立下汗马功劳，刘秀十分信赖和器重他们。有一次，时任都护将军的贾复同贼军在真定交战，贾复身负重伤。刘秀得知后大惊，说：“我所以不让贾复率军独当一面，是因为他轻敌。果然如此，我丧失了一员名将！听说他妻子怀有身孕，如果生下女孩儿，将来我的儿子娶她为妻；如果生下男孩儿，将来我的女儿嫁给他。不要让他为妻子儿女担忧。”贾复的伤势不久痊愈，在蓟县追上刘秀，两人见面非常高兴。通过这件事，说明刘秀对贾复厚爱有加。而刘秀对寇恂常委以重任。有一年，刘秀率部远征，因为河内郡地势险要，物产丰富而充实，得失关乎帝业的成败，必须交付给文武兼备、能力卓越的人。刘秀思虑再三，决定任命寇恂为河内郡太守，并代理大将军职务。他对寇恂说：“从前，高祖把关中交给萧何，而今我把河内交给你。你应当保证军粮供应，训练兵马，阻挡其他军队，不要让他们北渡黄河。”刘秀将寇恂比作西汉初年为刘邦坐镇后方的名臣萧何，给予如此高的评价，可见寇恂在刘秀心目中的地位。寇恂果然不负所望，征集粮食，制造武器，以供应军需。大军虽然远征，物资却从不匮乏。

就是这么两位刘秀的爱将，却发生了相当严重的“内讧”，差点儿兵刃相见。据《资治通鉴》卷四十记载，事情的前因后果是这样的：公元26年秋季，贾复南下，进攻召陵、新息，占领了两地。贾复的部将在颍川杀人，颍川太守寇恂将其捕获，囚禁狱中。当时新的秩序还在创建，军人触犯法律，大多互相包容，而寇恂将那个部将在街市上处死。贾复以此为耻辱，回来时经过颍川，对左右说：“我和寇恂同样都是将帅，而我却被他所欺侮。今天见到寇恂，我一定要亲手给他一剑！”寇恂知道贾复的打算，不想和他见面。寇恂姐姐的儿子谷崇说：“我是一名武将，能够佩带宝剑在旁边侍候。一旦有变化，足可以抵挡。”寇恂说：“不能这么做。从前蔺相如不畏惧秦王而受屈于廉颇，那是为了国家。”于是下令所属各县，预备丰盛的供应，储存含渣的酒浆。执金吾的军队进入颍川境内，每人全都是两份饮食。寇恂出城在道上迎接贾复，然后声称有病返回城内。贾复率军要追赶寇恂，官兵们却都喝醉了，于是只好过境而去。寇恂派谷崇到洛阳把情况向刘秀汇报，刘秀于是征召寇恂。寇恂到达洛阳，被引见刘秀。当时贾复已先在座，想起身回避。刘秀说：“天下还未安定，两虎怎么能私下相斗！今天我替你们调解。”于是两人并肩而坐，都非常高兴，随后同乘一辆车出宫，结为好友而离去。

东汉的这次“将相和”比起廉颇与蔺相如的故事更为精彩，廉颇只不过是瞧不起蔺相如，而贾复却是欲手刃寇恂。寇恂能在这样的情势下明大义、识大体、顾大局，极力化解与贾复的恩怨，其度量与智慧都非同寻常，值得后人学习。而刘秀作为仲裁者虽然在故事中只是配角，却也起到了关键作用。他不回避问题，不激化冲突，而是想法设法及时解决矛盾，竭力打造一支融洽团结的队伍，也值得后世的领导者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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