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挑水 阎锡勇

一九六九年的夏天，连着下了三天雨。雨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生产队里什么活也干不了。我们知青灶上的水缸都见了底。

去沟里驼水的路很泥泞，驴都走不成。队里也不让用驴驼水，怕驴要是不小心摔下悬崖，那可不得了。

可眼看着灶上连喝的水都没有了，于是，天刚一放晴，我们五个男生商量着下沟挑水。

我们首先分头到老乡家借扁担和水桶。借来的水桶大小不一，哥几个按各自的身体情况来分配水桶。最小的一担差不多能装六十多斤水的铁皮桶，分给了身体最瘦弱矮小的我。最大的一担是能装一百五十斤水的木桶，潘文光主动挑起这个重担。

水桶分配完毕，哥几个每人拿一把小镢头，一路打滑来到沟底。当我们每人担着满满的两桶水上山时，既怕人滑倒，又怕水洒了。走在最前面的人，每走一步都用小镢在脚前掏个窝儿，脚踩在窝里才能把滑。上山的过程中，没有平地，只能将扁担换肩，不能把水桶撂地，水担到塬上才敢放下稍微歇会儿。我们把水担到灶房，先把大水缸倒得满满的，还剩一点水担回我们男生宿舍。哥几个实在累得不行了，躺在炕上谁都不想动，很快就都睡着了。等睡醒后，肚子都饿了，想回灶上弄点饭吃。

当我们走到女生宿舍的窑背上，见院子里的树上拉了长长的绳子，上面搭满了刚洗的衣服。我们来到灶上，掀开水缸盖，往缸里一看，又快见底了。真是既窝火又无奈。

几天后，一次吃完晚饭回到西沟湾，快睡觉的时候，记不清是哪位男知青把什么东西忘在了女知青宿舍，又回去取。这位男知青回来后，说女知青在偷着烙饼吃。当时，哥几个一听，全炸了。心想大家都吃不饱，她们竟然吃小灶！再加上想起上次女知青洗衣服的事，就更加生气了。生气的结果就是分灶。

现在想起来，当时太难了，大家都不容易。当时年龄还小，全然不懂怜香惜玉。要是现在遇上这事，定会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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