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春天的声音 任泽健

早晨六点起床，天刚蒙蒙亮，我站在自家的院子里,远望，各种声音扑面而来。

鸟的叫声，响脆，细辨有三五只，叽叽喳喳，对话、吵架，还是朗诵，不得而知。鸟的叫声来自对面的小公园，来自马路边的树枝，还有来自院子里的。我静静地听，仿佛是一群孩子的声音，急切的表达，全不顾别人是否听得清楚。我细细地听，不觉笑了。一时间，鸟多起来了，似乎要把这天吵醒，把梦乡里的人吵醒。

许多时候，鸟在院子里，在树枝上自由自在地溜达，一点也不怕我的出现。鸟的叫声里，不知疲倦，有说不出的欢欣鼓舞，像是在迎接着什么。

天上云灰暗，远处高楼的灯还大亮着。我站立的位置是院子的正中央，面向南，右手边的天上挂在半个月亮。这个时间该是日出的时刻，但，今天是看不到了。太阳从东部大海里升起来，穿越山川河流村庄，一点点爬，和我们打个照面，就急着升高了。太阳自有自己的使命，不随我们的心意。

正对面是东门山。以前常常去山上，那里有泉水，有亭子，更多的是树。沿着哗啦啦的小溪走，还可见仙人炼丹的痕迹。如今许久未去，不知道我曾关注的山菊花还在吗？那片茂密的竹林还在吗？山顶上猎人的小屋是否安好？真该到山里走一走。

早晨的花，刚睡醒的样子。十一月栽下的杜鹃、石竹等，如今红的红，绿的绿，开花的正盛，长叶的正自如舒展着。我把没有吃的蒜种下，蒜苗绿油油的，直立，还真是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院子，没有经过特意的打理，但这里的凌霄花，却是值得骄傲的。红色的花，一茬茬开。前段时间低温，冻伤不少枝丫，但能开放的一点也不客气，放肆，张扬，毫不避讳地迎着寒风怒放。凌霄花是母亲花怀揣着爱，广布人间。

风中，每天都有落叶。我并不刻意清扫。叶，有它自己的归宿。这是生命的安排，如同我们的一生。院内的百香果，是一种特别容易生长的植物。我的这棵来自于邻居的馈赠。风来了，叶片自由地落下。藤还是青青的，果挂在枝头。这种百香果，并没有传说中的好吃，也只好任其生长。

马路上的行人很少。偶或见一两个晨练的人，走得很快。早起是一种自律，是一种生活的状态。平日最常见的还是站在水边或桥上垂钓的人。好似一直站在那。有时，喝了茶，看了很久的书，出来再看，还是一动不动在那里，站成了一道风景。人们的喜好各异，来世上走一遭，不是为了受苦，而是要活出自然的样子，活出慈悲仁爱的样子。

在立春日的清晨，我在倾听春天的声音，也是在捕捉自己内心的声音。安静的，舒缓的，不停息的，朝着生命的前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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