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侵女童7次，“投案自首从轻”站得住脚吗？

近日，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了一起强奸案的审判结果。2020年8月至10月期间，成都1名六旬男子利用教养关系，对不满12岁女童奸淫7次。女童父母带其去医院检查后，主治医生向公安报案。当日该男子投案，法院认定其有自首行为，故酌情从轻处罚，被判七年十个月。

从强奸案件的具体实践情况来看，七年十个月的有期徒刑并不轻。但结合本案，特别是奸淫幼女犯罪的社会危害性，如何处罚更加适当仍然值得思考。

刑法规定，奸淫不满十四周岁的幼女的，以强奸论，从重处罚。若属情节恶劣的强奸罪加重犯，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显然，此案是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的幅度内“酌情从轻处罚”，原因是被告人有自首情节。

不过，像本案当事人在医生报案后再去投案，其自首是否出于真诚悔罪，颇值得怀疑。更何况，近年来，我国对奸淫幼女犯罪一直是高压态势从严打击，对于顶风作案者，从轻处罚的适用须慎之又慎。

2013年10月发布的司法意见就明确规定，针对未成年人实施强奸、猥亵犯罪的，应当从重处罚，具有特定严重情形的，更要从严惩处。其中，就包括对未成年人负有特殊职责的人员、与未成年人有共同家庭生活关系的人员实施强奸、猥亵犯罪，以及多次实施强奸、猥亵犯罪的。本案完全符合上述规定，理当依法从严惩处。

实际上，2018年11月，最高检印发指导性案例也指出，被告人以教师身份多次奸淫二名幼女，可认定符合“情节恶劣”的规定。参照指导性案例的精神，本案被告人虽只奸淫一名幼女，但其利用教养关系多次实施奸淫行为，即使不认定为奸淫幼女情节恶劣的强奸罪加重犯，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但在三年到十年有期徒刑幅度内从轻处罚也当慎重。

事实上，各国打击性侵未成年人犯罪的实践一再证明，性侵幼女犯罪不仅对被害人本人危害大，而且往往本性难改，这也正是要从严惩治这类犯罪的重要原因。

□金泽刚（同济大学法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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