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6月,一个傍晚,南岳场金家塝一片宁静,人们早已睡去,只有东头四合院里吕在和家闪着昏暗的灯光,低矮的屋内围坐着十多个身体强壮的青年农民,个个神色凝重。
围绕“罢市”话题,屋子里半天说一句,说过之后又陷入沉默,蔡奎、易兴谷、张吉甫等人缄口不语。房里烟雾缭绕,那一闪一闪的桐油灯光,在人们脸上忽明忽暗。自从猫儿寨两次战斗失利后,军阀刘存厚部全力反扑,四处乱抓人,破坏了多个中共地下据点,驱散农民夜校、剧团等农民组织,许多中共党员被迫转移到重庆一带,“虎南大”笼罩在白色恐怖中……
一批中共党员留下来继续从事地下活动,蔡奎为支部书记,他们组织群众抗租抗税、赈灾度荒。为了进一步扩大影响,打击敌人气焰,蔡奎决定开展“罢市”活动。
“开展‘罢市’活动,要充分发动群众。”蔡奎扬起头,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同时……”他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喝了大口水后接着说:“同时,刘大华被惨遭杀害的事,也给了我们深刻教训。”
刘大华是南岳场蹬子河的村民,在抗灾度荒活动中,被敌人抓获杀害,悬于街口暴尸三天。
当年,南岳、大树、虎城一带饥荒十分严重,贫苦百姓多以野菜、草根、树皮充饥,不少人饿死,没人收尸。蔡奎组织饥民向财主家要粮度荒,先后挑了李培元、杨海山、任天光等多家地主家的谷子;同时,组织农民向南岳乡团局借粮,乡团总杨希炯吓得从后门逃走,在捣毁乡团所暴动中,刘大华在撤退中被赶来的大树驻军徐代才的兵丁逮住。
徐代才撤离后,蔡奎等人在夜深人静时“偷走”尸体,第二天,群众抬着装有刘大华尸体的棺木从南岳场东走到场西,向乡团抗议示威,杨希炯惧怕群众围攻,躲在家中称病。随后,蔡奎等人又在旱田坝召开了千人追悼大会,发表慷慨激昂的讲话,检举乡团和县团私卖粮食反倒嫁祸于群众的卑劣行径;同时,派人抓来地主恶霸邓开甲,谴责他为富不仁、欺压百姓的种种罪行,对地主邓开甲就地枪决,公祭死者。
这事让杨希炯恼羞成怒,蔡奎想再激他一下,决定开展“罢市”活动,想法让杨希炯派兵到旱田坝驱赶群众,诱敌到旱田坝。蔡奎胸有成竹地说:“我们要跟他们明枪仗火干一仗!”大家一听,原来“罢市”是另有目的!个个精神振奋,眼睛齐刷刷地盯到蔡奎,只听蔡奎说:“大家先发动群众,组织罢市……”接着,蔡奎对人员进行了分工。
群众就是一股磅礴力量,在蔡奎等共产党人的组织宣传下,大树与南岳交界处的毛家河形成了小集市,金家塝、跳蹬河、铁嘴村的群众到旱田坝赶集,南岳场街上冷冷清清……杨希炯对群众“罢市”无动于衷,蔡奎不动声色,派人游说街道开明商户,要他们找杨希炯上访、闹事,维护他们商店利益,否则不上交税费,逼杨希炯派兵到旱田坝驱散群众,杨希炯被迫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杨希炯对群众抢刘大华尸体、处决邓开甲的事心有余悸,不敢轻易把乡团丁派出去驱赶群众,而是上报县军阀刘存厚,刘存厚令高尚志连夜赶到南岳场处理。
高尚志早闻“虎南大”群众彪悍,心有惧怕,派出的官兵在旱田坝吆喝群众散场也是敷衍应付,群众跟他们打游击、转圈圈。蔡奎预想他们中午返南岳场吃饭,会有少数人执勤,然后对少数人动手,没想到他们带了干粮,几十个人没有离去的迹象,蔡奎枪少人寡,不敢轻举妄动,犹豫不定,正盘算取消行动。忽然,看到这些懒洋洋的士兵,难耐酷热,相互招呼着下河泡澡。战机已来,蔡奎迅速召来儿童团团长张吉甫,贴近身旁耳语……
半小时后,蔡奎带领吕在和、易兴谷等人,各带两把手枪,装着出工种地,漫不经心向桥头走去,在距敌10多米的地方迅速掏出手枪开枪。混在群众中的农民武装,迅速取出长枪射击,巡逻的兵丁吓得晕头转向,仓皇逃命,树下剩凉的敌人来不及反应,应声倒下。正当敌人分不清东西南北时,张吉甫带领的儿童团在山崖边点响噼里啪啦的火炮,又是枪声,又是喊杀声,吓得敌人抱头鼠窜。一时间,敌人乱成一锅粥,伤的伤,死的死,根本无心恋战,飞快逃跑。最倒霉的是河里洗澡的敌人,被打得一头雾水,来不及上岸就被枪杀,河里一片鲜红。虎城驻军和大树刘存厚驻军赶到旱田坝时,游击队和儿童团早已不见踪影,敌人气急败坏,放火烧了旱田坝桥东头的房子。
蔡奎智勇双全,有胆有识,取得了以少胜多的辉煌战绩,震惊了川东一带。经过清点,这次战斗毙敌二十多人,伤数十人,缴获枪支数十支,子弹数百发。这是继猫儿寨战斗失利后,打得最漂亮、最扬眉吐气的一仗。杨希炯躲在家中浑身哆嗦不敢出门,刘存厚部也是胆颤心惊,惶惶不安。□言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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