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克云
二十岁的那年,我已经有了未婚妻。缘定三生,恍然一梦。
唱着古老的歌谣,潇洒地走出失意的考场,在那个摇滚歌曲盛行的八十年代,我们这些风火少年,穿着的确良军绿服装,骑着缠着花花绿绿塑料条的自行车,吹着响亮的口哨,奔波在“跳农门”的城乡路上。我们不甘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枯燥无味的生活,我们向往外面精彩的世界,向往五彩斑斓的城市生活。那些最早走出黄土地的少年们,每年腊月返乡,穿着时尚的衣服,在熙熙攘攘的乡村集日里,仰着骄傲的脑袋,鼻梁上架着明亮亮的蛤蟆镜,惹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们红着脸,叽叽喳喳笑谈,驻足观望。那些从祖国大江南北返乡的少女们,穿着时髦的衣服,染着红红的嘴唇,捋着染色的长发,潇洒地从黄土街上走过,惹得满街尽是羡慕的眼神。
八十年代是一个烟火与诗情迸发的时代,一个思想自由、百花争艳的时代,当时流传着一句话:东西南北中,打工到广东。我们随着拥挤的打工潮,带着父母的千叮咛万嘱咐,涌入到繁华的城市,从而在忙碌的流水线上,开始了紧张繁忙而又辛苦的工作。繁忙的日子让人充实,让人无暇顾及故乡少雨缺水的那些烦心事,每学到一门操作技术,我们都沉浸在微小的收获喜悦中。
喧嚣的世界里,终有一日静下心来才发现,在异乡忙忙碌碌的日月里,我们捕捉到的总是浮躁与不安。原本精彩的世界,慢慢地也没有了一丝劲道,我的心灵深处汹涌澎湃的尽是故乡世故人情、村庄的山水风物。
静谧的夜晚,很容易想起家乡黄土地里顽强生长的茂盛庄稼。那些一起光着屁股长大上山放羊的小伙伴们,一起读书的那些同学们,尤其是在霓虹灯闪烁的卡拉OK歌厅里,“哥啊”“妹哟”那些洋洋盈耳的歌声很是撩动人的心弦。意中那位纯真青涩的女同学,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甩着粗长的辫子,日里夜里,把我的睡梦装扮得甜甜蜜蜜。
佳人相隔千里,方怨世界之广阔。于是便把所有的念想,写成洋洋洒洒的文字和千言万语的问候和倾诉,用彩色的信笺寄到那个遥远的小山村。守候邮亭成了一种习惯,总盼着有鸿雁传情,也许我的浪漫文字,泛滥着一股执着的情绪,暖暖的、柔柔的打动了她的心。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她的文化程度不高,却用了一句唯美的诗句,潇洒地给我热烈的回应。
八十年代农村男女青年虽说是自由恋爱,但在陇东人的心中,父母至上,热恋的青年,拜见双方父母还得请一位媒人牵线说合。
八十年代是一个不谈钱的时代,是一个讲勤劳与德行的时代,在媒人和双方父母的见证下,我们循礼陇东传统民俗互换花手帕作为定情物,从此她才羞羞答答地走进我的生活。那个时代的热恋情侣,爱只能藏在心里,不可言表,不敢在公众场合牵手漫步,卿卿我我。在众人面前互说话都得规规矩矩,如有亲昵行为是要让人指脊梁笑话的。
她的家在一个叫白杨树坪的山沟里,用“抬头一溜天,出门就上山”形容极为恰当。我们处对象的时候正是深秋季节,秋阳冷静地把我们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一左一右的影子,越拉越近。一阵秋风轻轻吹起她的长发,拂过我的腮边,留下浅浅温存的气韵,也许这就是我们初恋的缠绵。
回想那个秋天,恬静而壮美,浪漫而多情。八十年代,我们的爱情,没有浮华,只有真淳。因为在那个纯真年代,没有躁动,只有闲适。
那年我二十岁,青涩的生活刚刚开始。那年我二十岁,那个愿和我同甘共苦的女孩从此遗忘了单纯和青春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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