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将尽,又至盘点时。
在文学界,动静大一些的盘点梳理,莫过于各类年度排行榜的陆续揭晓及大大小小的文学奖的水落石出。
说到榜,有2020年度“城市文学排行榜”、《长篇小说选刊》“第五届长篇小说年度金榜”。至于文学奖,丁玲文学奖给了叶兆言、葛水平、范小青、张承志、彭程、阿来等。以对近两年短篇小说进行集中检阅的第五届林斤澜短篇小说奖则将杰出短篇小说作家奖授予了冯骥才和迟子建。众奖中,我更乐见《小说选刊》年度大奖,因曾关注工业题材创作而留意许久的作家肖克凡以《继续操练》获中篇小说奖,刘庆邦因《叶落桃园》获短篇小说奖,尽管获奖对他们,特别是对刘庆邦,如今可道是寻常。
刘庆邦比肖克凡年长两岁,在文坛起步也更早,两人的文学创作都是从工业题材入手,写自己最熟悉、生命体验最深切的东西。
1972年,矿工刘庆邦为了吸引女朋友,以床为案,在煤矿单身宿舍写下人生第一篇小说,六年以后的1978年小说才得以正式发表。
上世纪80年代起,《黑砂》《机器》《生铁开花》陆续问世,肖克凡以“直接的生活积累”创作了一系列工业题材的小说,声名日隆。
这两位作家都在企业工作过,后来都成为专业作家,各自的文学视线都聚焦于普通百姓,但二人创作之路又各有不同。
肖克凡在工厂曾工作数年,工厂生活是他文学素材积累的第一桶金,“小说《黑砂》以及20多万字的‘黑砂系列’小说,都是当年我在工厂做翻砂工的生活积累。”肖克凡说。
然而,企业生活的积累并未成为肖克凡创作的不尽源泉,在工业题材开掘上,他遭遇了瓶颈。庆幸的是肖克凡没有就此搁笔,而是另辟新径,天津地域文化成为他的新的创作资源,于是有了《赌者》《天津大雪》《天津大码头》等一系列“津味小说”。
刘庆邦的目光则从未离开过矿山与乡土。“我当过农民,在矿井里挖过煤,在感情上与普通劳动人民更亲近一些。”在河南的一座煤矿工作生活了9年,在井下打过巷道,挖过煤,开过运输机,并在煤矿娶妻生子,对煤矿生活比较熟悉,所以刘庆邦一直在写矿工生活的作品。在他这里,“瓶颈”俩字不存在。
有人说刘庆邦“其作品可以简单地划分为乡土和矿区两大题材,这是通向他记忆深处两条幽深的隧道,一条被他命名为‘人与自然的和谐’,另一条则沿着相反的方向延伸,被命名为‘人与自然的抗争’。”
即便是煤矿题材书写,刘庆邦也有他人难望其项背之处。据说他极其熟悉乡村和煤矿生活,就像每年都要回故乡一样,每年他都要到矿山住些日子,全国大大小小的煤矿几乎都曾出现过他的身影。在刘庆邦眼里,煤矿也是文学富矿。近50年来,他一直在这口矿井里开掘,“越开越远,越掘越深。据说煤埋藏得越深,杂质就越少,煤质就越纯粹,发热量和光明度就越高。”
刘庆邦写得多,也写得好。创作的300多部短篇小说,篇篇刊出,没有一篇废稿,业内高人赐赠其“短篇王”,不过刘庆邦对这顶桂冠有些耿耿于怀,想摘掉它。因为其长篇小说的傲人业绩远非一般作家可比。
描述上世纪70年代十几位矿山女工的《女工绘》,于今年9月出版,写出了个人的酸甜苦辣咸,也勾勒出时代印痕,其素材在刘庆邦的心里放了几十年。是继《断层》《红煤》《黑白男女》之后,刘庆邦第四部描绘中国煤矿工人生活的长篇小说。刘庆邦曾经说:“一般说来,作家会用所谓‘三部曲’来概括和结束某种题材小说的写作,而我没有停止对煤矿题材小说的写作。我粗算了一下,在全世界范围内,把包括左拉、劳伦斯、戈尔巴托夫等在内的作家所写的矿工生活的小说加起来,都不如我一个人写的矿工生活的作品多。”
不说戈尔巴托夫,仅仅左拉和劳伦斯,就让人肃然,也足见刘庆邦的不凡抱负了,他也许真的创造了一个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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