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的散文集《寻根草》,比较特别的一点是,并非母语写作。赵文,本名阿拉坦孙布尔,蒙古族,来自内蒙古科右中旗西日嘎山地草原。在12岁之前,他几乎没有见过说汉话的人,其写作是蒙语语境下的汉语书写。
以前通过《读库》等,对草原有一定了解。关于草原,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老人的话:“狼不来这里了,狼看不上我们这个地方了”。
那么,今天的西日嘎是怎样的呢?且听赵文介绍。“在我出生前几十年,我的故乡已成为定居牧区,出生后,已是半耕半牧的农牧区”。“苞米高粱会在整齐的田垄间像偷袭的敌人一样站起来”,请注意作者的用语——偷袭的敌人。“那条季节性水流,只剩下长长的,貌似河道的沟”“新式砖房的确暖和,但没了过去毡房那熟悉的羊毛味。蒙古人过去十分讲究的宾主礼仪也已荡然无存”,甚至人心不古,认为“外地人根本吃不出好赖,在奶豆腐里掺豆浆、面粉,完全没问题”。赵文“想努力穿过污浊的空气,寻找一片干净的草原”,他说他现在很少说自己是从西日嘎草原出来的。
回到过去,已然不可能。在赵文的文字里,不难读出他心中的痛。生养我的那个江南小村庄早已拆迁,不复存在,因此我深有同感,无比理解。在《我的故园》中,我不是扼腕长叹吗:“它一旦被改造,就断了我归乡的路,待到我垂垂老矣我将去向何方?我灵魂的归宿又在哪里?”
无奈的赵文只能退而求其次:“尽量不破坏环境,还能给牧民带来收益,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我的心脏是草做的,我的血液是绿的。我是一棵草!”八〇后赵文挚爱家乡,用小伙子自己的话来说,“想写家乡草原的念头,像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在每一个孤独的夜里烧灼我的身心”。
对草原,一般人只是道听途说,游客也只是走马观花。赵文“想让外面的人以西日嘎为窗口,去了解与他们的认知有所不同的草原和草原人”。
草原之子赵文,笔下不乏悲悯。由于家庭拮据,不得不卖掉老黄牛,少年没有办法,告诉老黄牛这个坏消息,很快,从它圆圆的大眼睛里流出两行泪,老黄牛被镇里开饭馆的人牵走。额吉告诉少年,老黄牛一生就流过这么一次泪。读初中时,因搬家,把十几头牛寄养在堂哥那里,却被偷牛贼偷走。牛是沉默寡言的动物,夜里用手电筒一照,更是胆怯地任人摆布了。读这些内容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作者有一颗善良的心。因为善良,他同情苦命的小学同学阿茹娜,也为曾经的舞蹈演员、现在的寡居女人其其格叫屈。
赵文当然也有写亲情。《烫酒》里,赵文和阿爸“用一个碗喝,他一口,我一口”,既贫寒,也美好。《额吉的便条》说的是,“额吉写的便条越多,我认识的蒙古字就越多”,儿子“通过额吉的便条,感受着浓浓的母爱”。
在散文集《寻根草》里,还可以看到作者的散文写作理念。赵文表示,自己内心更倾向于注重思想的作品,不想读单纯呈现事件的文字。他说某写作者“二十多年的文学生涯,经由文学呈现出来的是对生活表面的描摹和简单的感慨”,这简直就是在批评我。我一向没有阅读习惯,何来丰富深刻的思想。原本想送拙著《道旁》给赵兄,瞬间不自信了。
《寻根草》赵文著团结出版社
书 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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