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时期,名将贺若敦(“贺若”为复姓)因为多言遭遇了杀身之祸,临死时将儿子贺若弼的舌头刺出血来,以此告诫他一定要谨言慎行。不承想贺若弼没有遵从父亲教诲,也因为多言而死,父子两代英勇善战,没有战死在沙场,倒是死在了自己的舌头之下,教训不可谓不沉痛而深刻。
贺若弼是隋灭陈的名将,他的父亲贺若敦为南北朝时期的大将军,以勇猛著称,屡立战功。贺若敦在参加平定相州之战中立了大功一件,本以为能得到帝王的赏识以及朝廷的封赏。但他万万没想到,因为被奸人诬陷,不仅没有受到半点儿赏赐而且还被降职。他心中愤愤不平,当着朝廷使臣的面就怒火冲天,发泄心中的怨言。当时北周权臣宇文扈早就对他不满,有除之后快的想法。这次天赐良机,一听到使者的报告,宇文扈马上借故把贺若敦调回身边来,逼迫他自杀。贺若敦临死之前,对儿子贺若弼说:“吾必欲平江南,然此心不果。汝当成吾志,且吾以舌死,汝不可不思。”其意思是说,他的一生怀有平定江南的大志向,要儿子继承自己的遗志,但自己因为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招来杀身之祸。这件事不能不深思啊!贺若敦说完这段话,就拿起锥子来狠狠地刺破儿子的舌头,想用痛感让贺若弼记住他的告诫。
时光飞逝,转眼十几年过去了。江山已经易主,当世已是大隋的天下了,贺若弼也官拜隋朝的右武侯大将军,以吴州总管镇守江北一带。在灭陈的战争中,贺若弼立下了汗马功劳,但灭陈后,屡次为了功劳与韩擒虎言语起冲突。这使得隋文帝杨坚心里很不高兴,认为他一味贪功邀宠,没有大的作为。
贺若弼认为自己能力过人,连能力差自己一大截的杨素都官拜尚书右仆射(相当于宰相),而他仅仅是一个将军爵位,没有实权,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加之一些好事之徒把他说的话密告给了隋文帝杨坚。本来一时的气话,当不得真的,但经过有心之人一传,就成了大事儿。杨坚把他下狱,责备一番,但念他有功,不久就放了出来。谁知他不但不以此为戒,收敛自己的言行,反而四处炫耀他和太子杨勇的关系如何密切。后来太子杨勇失宠被废,他又没管住自己的舌头,整天为杨勇鸣不平。文帝大怒,找他来质问:“我用杨素为宰相,你却在众人面前多次大放厥词;我废杨勇,你也心有不甘。要是你整天带着不满的情绪来看待朝廷,你还能有什么作为?”于是,文帝把他削职为民,一年后复其爵位,但永不重用。待杨广登基后,他因参议隋炀帝生活太奢靡,终是被隋炀帝所杀。
贺若弼父子尤其是贺若弼的悲剧颇值得我们深思。孔子说:“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该说的一定要说,不该说的千万不要说。说话要勤在心里思量,不能凭一时意气,逞口舌之快,更不能发一些徒劳无益、于事无补的牢骚怨言。我们遇到一些不平和偏见,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淡然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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