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可馨之死：对“优秀教师”的体罚“全面调查”了吗？

■观察家

缪可馨之死到底跟袁某有多大关系，无法下定论，但袁某体罚学生等违规行为跟“优秀教师”形象，显然判若霄壤。

缪可馨坠亡事件余波未平，涟漪又起。近日，涉事老师袁某曾教过的数名学生，在微博上发文举报其师德师风存在问题。其中有学生实名举报称，他曾被袁某“叫到办公室脱下裤子抽打，还曾被水泼脸上”。还有学生称，“她心情不好就扇脸”。

“往届学生”这些线索若属实，那这跟联合调查组曾公布的“袁某曾掌掴缪可馨”结合，可以勾描出一个“喜欢体罚学生的教师”的形象。就算这些“秋后算账”式爆料仍待查证，仅凭调查组“盖章”认定的袁某打骂学生、违规补课、收红包等情节，就足以让人质疑：这么个德行有亏者，是怎么成为“优秀教师”的？

进一步追问：为何调查组通报能提及与核心事实无关的缪可馨“作文抄袭网络”，却对袁某体罚学生等违规问题，寥寥几句带过？调查组“因考虑袁某心理状况暂未启动对其的当面调查”，确定不是对其过于庇护？

耐人寻味的是，袁某是家长、同事眼中的“优秀教师”，以至于缪可馨死后，还有人用点赞来表达对她的支持。该校校长就对媒体表示，袁老师业务能力很强，经常代表学校参加教研活动比赛，还被评为常州市学科带头人，“总的来说非常优秀”。

可就是这么个“优秀教师”，现在却被扒出另一面。这些违规现象跟“优秀教师”的形象，显然判若霄壤。

现在看，缪可馨之死到底跟袁某有多大关系，从当地调查组披露的情况看，确实还无法下定论。调查组方面还原的她坠楼前“最后一课”，展示的也只是她死前那很短的时间内的遭遇与状态。但一个孩子赴死，未必就是临时起意，也可能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在了“不堪重负的骆驼”身上。

袁某之前对缪可馨的掌掴，造成了多大心理阴影？这会不会跟其他因素叠加，比如叠加老师两次要求自己删改、重写文章的压力，继而让她产生失望情绪？这些疑问，未必能指证袁某与缪可馨之死的关联，却可以指向一个问题：袁某真的当得起“优秀教师”这四个字吗？

袁某暴露出了这么多问题，她在缪可馨坠亡事件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本该一查到底。可公众看到的，却是当地调查组对袁某的“过于保护”。

首先，调查组披露于6月12日官方通报的内容，对涉事教师违规行为只字未提。只是在随后被记者询问时，简单几句带过，说已发现袁某有体罚学生的事实。这难免让人怀疑，调查组是否进行了如通报所说的“全面调查取证”。

其次，调查组起初的通报中，在传达出“未发现辱骂、殴打”“袁老师非常优秀”等意思的同时，还援引袁某的单方说法——“修改符号是学生自己划的”（这点也遭到缪可馨家属质疑）。更有甚者，专门提到缪可馨作文是抄的。问题是，抄袭与否，不是缪可馨和老师之间的矛盾所在，跟悲剧的发生似乎也没有直接关联。

如今，数名学生齐声举报袁某曾虐打学生，这显然需进一步调查。此外，据调查组有关人员称，袁某目前暂停教学，因“考虑其心理状况暂未启动对其的当面调查”。这也让人错愕：袁某本是该事件的重要当事人，还有可能是过失方，为了保护袁某心理不受影响，就不进行“当面调查”了？

迄今为止，当地通报都很难为缪可馨之死找到清晰原因，这点或许确有无奈——缪可馨坠楼，意味着有些东西可能再难还原，但就算调查组在这方面是尽力了，作为教育部门在防止恶师祸害学生方面又尽了多少力呢？

还有，在他们有心情关注孩子的作文抄袭时，又有多少精力投入到了关注老师打骂孩子、违规办班等严重有悖于“优秀教师”品行的行为上？这些，都需要有答案。

□狄宣亚（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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