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机场途中,堵了会儿车。导航软件推荐了另一条道,说是可以快十一分钟。于是应了导航的推荐,换了道。
不走寻常路,便见到了别样的风景——眼前,时不时飘过一朵粉色的云。
减慢车速,定睛看,乡野间,田地里是收割后的油菜茬,还有即将成熟的小麦青黄相间。田边,有很大一蓬开着粉色花朵的花,花枝高而挺拔,花瓣的粉色清新脱俗,这样的花生在田间有点像摩登女郎依在破旧的老屋旁,像摆拍般不真实。
我停下车,冲那些花儿奔去。“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我认识一些野花,这时节,田野是野豌豆花,即《诗经》里常提及的“薇”的天下。薇们摇曳着紫红色的花穗,仿佛立了旗帜在宣布这是自己的领地。它们不仅很强势地占领了田垄,还向麦田、豌豆地、油菜地进军。刺木苔已经萎败了,它们多在沟沿边,匍匐着的多刺枝蔓上擎出一朵朵朴素却清丽的小花,嫣然在低处静默。还有喜欢攀绕篱笆、灌木向上的打碗花,每当我看见它们那小喇叭似的花朵儿,就会觉得它们像是群喜欢八卦生事的长舌妇。再过几天,一年蓬就会盛开了。那些开着白色小花的一年蓬,清新如少女,我总喜欢采一大捧,插在花瓶里。在一年蓬没有绽放的日子里,我家里插了一束与它肖似的小雏菊替代它。“换了我,会拿野花代替鲜花,你真是奇葩!”闺蜜说。我没还嘴,但心里嘀咕:大棚里培植的鲜花会比野花更鲜活自在吗?野花不比鲜花店里的那些花更配叫“鲜花”吗?
然而,从我车窗外掠过的这粉红的云,近了去看它,真是比田野里的野花更亮丽,比鲜花店里的鲜花更鲜艳。识得不少花的人,居然不认识它们。好在有“形色”,这款识花软件。拍张图,一扫,便知晓了它的芳名:月见草。
原来它就是月见草啊。我吃过月见草胶囊,受益于它的作为药的那部分功效,今日,在乡野,在陌上遇见它,认识它。初见,惊为天人。再回首,谢它救命之恩。
生命中林林总总的遇见,若都如今日般,因耽陌上花开而生缓归之心,或许,会在惊艳之余,衍出更多机缘。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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