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父亲说过的谎言

于永明

小时候，家徒四壁，吃穿用都紧的要命。但这挡不住父亲的“谎话连篇”。到现在，一吃鸡，就想起父亲饭桌前的话：吃鸡爪，写字就像鸡刨的一样；吃鸡头，娶媳妇就会下雨；吃鸡血，脸上就会长斑；吃鸡翅，不会梳头；鸡屁股吗，找不着理由了，反证就是孩子不能吃。这样以来，我们就不会去碰这些边边棱棱的了。

时至今日，这些谎言我仍然记忆犹存。慢慢才体会那是父亲处于“私心”，想给自己留点“硬货”，好下酒。其实大人也挺馋的，大人也是人。前天我走过单位门卫的时候，看到快七十的沈叔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糖葫芦，来来往往的人，也不遮遮掩掩，旁若无人，很是自然。

流年不似水。湛蓝的天空比从前少了很多，偶或有几只燕子在楼宇间划过。“今人不见旧时燕”，还记得小时候，老家老屋常有燕子“落户”，燕子从不嫌贫爱富，飞入寻常百姓家。父亲说，那是吉祥之物，飞进谁家就会给谁家带来好运。燕子通人语一般，好像听懂了什么，见到家人也不慌乱，很是从容。

父亲常嘱咐我们，好好对待燕子，要不然，就会灾祸缠身，要是捣毁燕窝，就会失明。我们孩子规规矩矩的听着，不解地听着，默默地记着。当然，凭着我们向善的心灵底色，也不会碰它们，即使父亲不说，但这底色与父亲有关。

父亲最看不惯有人虐待老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他虽说不出这么结实的话，意思就这意思。茶余饭后，他老人家经常叮嘱我们要孝敬老人，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奶奶对父亲很满意。老人还说，打骂爹娘的人，死后永世不得超生，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做人不能作恶，人在做，天在看，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父亲说，好人死后会投胎做人，坏人恶人死后就不会转世。所以，人活着要积善积德。“向阳门第春常在，积善人家庆有余。”父亲这样要求我们，自己也做的很好。村里大事小情的，只要能用得着的地方，他会不遗余力，甚至常常耽误自己家的活，也没有怨言，真心实意的帮人。

多年过去了，渐渐参透了父亲说谎话的用意，都是心存善念平和无邪的。

父亲慈眉善目，温润如玉，老人坚实的影子一直在我眼前晃动，虽然老人早早离开了我们。

想念间，湛蓝的天空中，一只燕子划过天空，仿佛就是儿时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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