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跃华
“玦玦玦,玦玦玦!”一阵脆叫,叫醒晨梦。细细听,有两个声音,一个在窗台上,一个在窗外某棵树上,高一声,低一句。窗台上是新来的鹦鹉,外面那一个声音也似曾相识。我想起前段时间飞走的那只鹦鹉,心里一紧,爬起来,走到窗前,两个声音还在时断时续地叫。打开纱窗,目光循声追过去,对面小区数十米开外几株乔木,只闻鸟语,不见树上的动静。
多希望,那个漂亮的翠色鸟影从枝叶中蹿出来,飞到我窗台上。然后,像以往那样,落到我肩膀上。
年初从花鸟市场来我们家,到秋天,小如读二年级不久,它就飞走了。那天是周末早上,我提鸟笼到窗户外的铁格子台上,给它换水、添食物,还开门逗了它几下,然后就关上纱窗回到屋里了。我正坐在电脑前出神时,忽然听到阳台上“哇”的一声哭开了,起身探看,小如站在窗前,抹着眼,放声哭:“小鹦鹉……呜呜呜……小鹦鹉,不见了!”
我过去,打开的纱窗外,鸟笼里空空如也,笼门下边一道不大不小的缝隙敞开着。原来,清早我离开时没把笼门完全关紧下去,小家伙竟然从不够严实的笼门下边挤了出去。因为纱窗是关着的,它进不了屋里,就飞走了。
我后悔,我恼火,笼门没拉紧,却把纱窗关得严严实实!
之前有过一次,鹦鹉从没关好的笼子里溜出来,径直飞进屋里,欢叫着落到我肩膀上来。那天的纱窗要是开着就好了!
小如哭声低下去了,还是流泪不止。看她站在靠窗的矮凳子上,泪水涟涟,可怜至极的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纱窗现在是开着的,她站在旁边,小手擦着泪水,捋一捋眉边凌乱的头发,干等着,期待离家的鹦鹉归来。
我递过去一张纸巾给小如———我递过去的,还有一线希望。我也期待奇迹发生。
这只鹦鹉太讨人欢喜了。来家里第四天,就跟我们混得很熟似的,人还没靠近鸟笼它就“玦玦玦”叫唤起来。凑到笼子边逗一逗它,它在里面上下欢跳;你伸出手指,它探出弯钩小嘴过来,啄米一样啄你的手指头,眼睛咕噜噜转着,一忽儿又叫着,跳着。有时把小鹦鹉从笼子里放出来,在家里飞,它落到我们肩上,手上,轻声叫唤着,跟我们亲热,耍把戏。我们在家里专门给它配了个大衣架挂起来,供它出来玩,但它可不止在衣架上,到处都要飞过去,串一串,看一看,在桌子上啄小如的铅笔、橡皮和课外书,在窗户内沿上啄食砂粒,在绿萝盆里啄食叶子,贴在衣架边的那个视力测试挂图,被它啃得缺角烂边,连靠近的那盆绿萝的一面也“体无完肤”。小家伙无处不去,无时不叫。这个活宝,小如放学到家,丢下书包第一件事就是到窗台边跟它玩儿,给它添小米啦,换新水啦,还弄根红线从笼子上面垂下去给它“爬杆”,或者递过去一块水果皮给它啄。不仅小如喜欢,大人有空时也爱逗一逗它。上半年的三月三、五一小长假,我们回全州,怕留着小家伙一个在家寂寞,让它一块儿跟我们回去过两次,在全州家里的客厅里一样飞来飞去,窗户、桌子、电视、每个人的肩背甚至头上,几乎无处不涉,十足一个叽叽喳喳的小捣蛋鬼。小如的奶奶对它真是又爱,又恨。
这么一个活宝,连招呼也没打(也许打过,我们没听到),就那么溜出去,跑了。
鹦鹉出走后不到一周,小如要求她妈带她又去花鸟市场新买了一只鹦鹉,外加一只小巧的珍珠鸟。它们一块住进了原鹦鹉的家,几天后就混熟了。然而它们一熟,没我们什么事了,除了喂食,基本上不跟我们互动。你到笼子前,它们除了躲避,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有句方言叫做“不鸟你”,大概就是这么回事。这两个新来的家伙木讷地呆在笼子里,或者它们自玩自的,比起前面的那只活泼而黏人的鹦鹉,简直太不识趣了。
周末带小如爬叠彩山,登上明月峰鸟瞰全城,西北望木龙湖对面众山,我们找住家的位置,我指向铁峰山与老人山之间一座拔地而起的南面陡峭北面斜坡的山峰,说,那就是。恰好,它的名字就叫鹦鹉山。从叠彩山这个角度看过去,确实像是一只蹲着的仰天而视的大鸟。后来在宝积山上正对着鹦鹉山看,它的左右还有半高的斜面,应是一对尚未完全打开的翅膀。
而我们那只在鹦鹉山南面峰下出走的鹦鹉,去了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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