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花儿

◆张力

工作之余，常常侍弄些花儿，粉掌、吊兰、绿萝等都养过。特别是那盆栀子，在如同浮萍般的奔波生活中，我们居住哪儿，栀子就跟着被搬到哪儿，一路走来，与我们家结下了不解这缘。

在小镇工作时，一天，邻家的吴叔从菜地里起了棵花苗，说是栀子，送给我们家栽。我找个红色的废塑料盆，又从附近的沟坎上刨些松软的土壤放进盆里。在中间挖个小坑，将花苗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再轻轻填上土，又浇了些水，然后将栽好的栀子搬到门旁的阴凉处。栀子，是我和妻结婚后种养的第一盆花，也是当时家中唯一的一盆花。因此，格外爱护。每周给花儿浇一次水，有时天气晴朗，还将花儿搬出去晒晒太阳。通过细心照料，栀子顺利成活了，顶端还冒出两片指甲大小的嫩芽。栀子是一种四季常青的植物，它的到来，为我们这个小家平添了一份绿意和生机。

刚结婚那几年，我们居无定所，像打游击似的从乡镇的集北搬到集南，又从集南搬到集东，那种漂泊不定、寄人篱下的生活让我和妻感受颇深。但幼小的栀子一直不离不弃，跟着转战南北，顽强地生长着。在艰苦的生活中，栀子是我们唯一的雅趣。平时，除了看书写字，就是给花儿培培土、修修枝。栀子也一天比一天旺盛，叶子绿油油的，枝干渐渐粗壮起来，根部还发出三四条小枝。 2000年夏季，栀子居然开花了，三五朵洁白的花瓣毅然挺立在枝头。机缘巧合的是，那一年正逢乡镇机构改革，我也以全镇第一名的优异成绩在激烈的竞争中成功定岗。不能不说，这其中也有栀子的一份功劳。因为，有其朝夕相伴，我才得以静心备考。

十年前，调到县城工作，栀子也随着搬进县城的一座四合院。与以前不同的是，花盆换成一个塑料桶，空间很大，盛土也很多。有充足的土壤提供养分，栀子生长得郁郁葱葱，仅发出的旁枝就有十几条。到县城工作后，节奏快了，任务重了，面对的压力也增加许多。我不太喜爱户外运动，能缓解工作压力的，就是利用闲暇时间养养花，看着生机勃勃的栀子，还有那油绿的叶片、粗壮的枝条，心情自然愉悦，压力无形中也得到缓解。

前几年，搬进了新居后，在妻的建议下，从花店里买个茶色的陶瓷花盆，将栀子移植过来，放在阳台上。置换新居的栀子生长得格外精神，也很快适应新的居所和环境。与花儿一样，女儿也在一天天长大。从上小学起，每天放学后，就习惯性地搬个小凳子坐在花盆旁写作业。有时还在花盆里种些碧玉、麦冬、铜钱草等体形较小的植物，大小相衬，分外娇美。

栀子花，每年四五月份都如约而开。特别是二〇一六年的初夏，阳台上的栀子花开得特别茂盛，一朵朵点缀在翠绿的枝头，有的花朵竞相怒放，像亭亭玉立的少女随风舞动着洁白的裙子；有的花骨朵儿像圆圆的蜡烛头，含苞待放；还有的羞羞答答地才展开三两片花瓣儿，像孩子般地从叶间偷偷探出脑袋。随着风儿吹动，栀子花时而散发出阵阵清香。那香味透着泥土的气息，带着花瓣的芬芳，夹着叶片的清爽，足以令人陶醉。值得欣慰的是，那年女儿也像栀子一样，有了自己鲜花般的收获，以全县文科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一所重点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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