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拦肇事老人无责让见义勇为者更有底气

□史洪举

一老人撞人后欲离开现场,被人阻止后猝死,老人家属将阻拦者诉至法庭。近日,信阳市平桥区法院判决驳回了死者家属的索赔请求。

原来,患多种疾病的郭某骑自行车在信阳市羊山新区南门广场与5岁的罗某相撞,造成罗某右颌受伤出血,倒在地上。同住该小区的孙某见状后将罗某扶起,并联系罗某母亲,让郭某等待罗某家长前来处理。郭某称是罗某撞了自己,自己有事需要离开。就此,郭某与孙某发生争执。孙某站在自行车前面阻拦郭某,不让郭某离开。双方争执过程中,郭某情绪激动,随后因心脏骤停死亡。

众所周知,肇事逃逸是既违法又失德的行为。而阻拦肇事者防止其逃离现场,既是人们的道德义务,也是任何一个具有正义感和社会责任感的人都会做的事。老人被阻止后猝死是谁也不愿意发生的悲剧,令人痛惜,但这并不代表阻拦者必须承担赔偿责任。该判决昭示这样的规则,见义勇为者对见义勇为所造成的损害无过错时即无需担责,而死者也不再总是“死有理”。

为弘扬社会正气,减少见义勇为者的后顾之忧,绝大多数国家无论从道德层面还是法律层面均鼓励人们见义勇为、乐于助人,并免除没有重大过错者的法律责任。我国民法总则规定,因正当防卫或紧急避险造成损害的,不承担民事责任,超过必要限度造成损害的,承担必要的民事责任。

交通肇事者在现场等待处理是其法定义务。阻拦肇事者离开现场不仅不违法,反而属于应受鼓励的见义勇为。虽然从表面看,阻拦行为在先,肇事老人猝死在后,但时间上的先后关系并非法律上的因果关系。此事件中,肇事老人猝死的原因是心脏骤停,而非阻拦行为。且逃逸或“离开”行为在先,阻拦行为在后,没有肇事逃逸,也就没有阻拦。如果老人能够在现场等待,则可能不会发生悲剧。何况,阻拦者并不清楚老人是否患病,更没有对其实施不当行为。对阻拦者来说,老人的猝死纯粹就是意外事件,而非其“侵权行为”的结果,不该让其承担民事责任。

现实中,很多违法行为发生在瞬间,让人毫无防备,特别在突发事件中,需要果断迅速出手,方能有效制止不法侵害或者减轻其危害后果。如果要求普通人面对违法行为时先思考如何制止方能不超过必要限度,如追赶小偷时要了解其是否有心脏病、是否会跳河,等了解周全时,恐怕损害已无可挽回,加害者已逃之夭夭。

见义勇为作为人们的道德义务和天然权利,必须被善待和鼓励。司法机关必须有顶住各种不当压力的定力和担当,态度鲜明,不“和稀泥”,免除见义勇为者的后顾之忧。让仗义执言者更有底气,形成人心向善,人人向善的社会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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