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馆》高满堂 李洲 著
作家出版社
2019年9月
撒由那拉
没有别的办法,贺义堂只好去当铺当掉那手串。董掌柜借着阳光仔细打量着手串,老半天,他一皱眉把手串放在柜台上,看着贺义堂说:“拿走吧。少掌柜,我可给你留着面子呢。”
贺义堂奇怪:“您这话啥意思?我不明白啊。”董掌柜说:“非要我点透不可吗?少掌柜,这是假的!”
贺义堂愣住了:“不对啊,您都看过两回了,怎么可能是假的呢?您是不是看走眼了?”董掌柜说:“我能开了几十年当铺,全靠这双眼睛,前两回都是真的,这回是假的,千真万确,走不了眼!我问你,那天你来找我,问这手串值多少钱。从我店里出去后,谁还碰过它?”
贺义堂回忆着:“我把它揣兜里,从您这出去,就回家了,然后就把它藏起来了,没人碰过,我家人都没碰过啊。我想起来了,这手串的主人碰过它。”
董掌柜说:“你给我讲讲,详细点。”他听了贺义堂讲的经过后点点头,“不出所料的话,就是这手串的主人耍的手段。他趁你捡手套的时候,把手串调包了!”
贺义堂说:“我明白了,他又喝水又要看账簿,就是想把我支走,一看我没走,就故意把手套碰掉地上了。”董掌柜说:“那人的手段如此高明,是江湖上的老骗子,他就凭这个手串到处行骗。我听说过这样的骗术,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贺义堂把受骗的事告诉那正红,那正红说:“都怪我眼睛瞎了,要不你不会遭此大难。”贺义堂凄然一笑:“谁也不怪,只怪我头上顶了个‘贪’字!”
贺小辫紧靠着炕柜坐着:“贺义堂啊贺义堂,你这一回来,我的养老钱搭进去了,眼下这套房子也不保了,你爹我就剩这套房子了,要是再倒腾出去,那我这辈子就白玩儿了!”贺义堂跪在贺小辫近前:“爹,我也不想把房子赔进去啊,可是那么多钱,我实在拿不出来。爹您放心,只要儿子还活着,就不能让您冻着饿着……”
“放你娘的屁,我就一句话,这房子不能给!”贺小辫掀开炕柜,掏出房契紧紧抱在怀里,“我就抱着它,看谁敢来拿!”
贺义堂犹豫良久只好交代:“爹,您手里那房契……是假的。开老奉天饭馆需要钱,我没钱就把咱家的房契抵押了。后来饭馆赚了些钱,我把房契赎回来。咱家的房契在我手里,您手里的房契是我托人做的假的。爹,您跟我说过,人这辈子哪有总是顺风顺水的,摔倒了再爬起来还是英雄好汉。我……爹!”贺小辫病了,他躺在炕上看着两岁的孙子。孙子朝贺小辫笑,伸手揪贺小辫的胡子。贺小辫说:“揪吧,再不揪就揪不着了。孩儿啊,这一晃你在我贺家长这么大了,孩儿啊,我要走了,临走前我得嘱咐你几句,你那倒霉的爹不成气候,你将来要是有出息了,千万别听他的话,听了就是败家败国……”
贺小辫死了,贺义堂身穿孝服,泪流满面。祸不单行,他发现美沙纪和儿子不见了,赶紧跑到码头,看见美沙纪抱着孩子站在客船甲板上,就挥手高喊:“美沙纪!美沙纪!儿子!儿子!”儿子稚气地喊:“撒由那拉!撒由那拉!”
客船开走了,贺义堂的热泪流淌出来。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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