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点“莽性”未必是坏事

□李建平

莽娃一般是指一些爱冲动行事，不计后果的年轻人，但是事物并不都是如此的：多年前，莽娃从山乡招工进厂，那时还不满20岁。一天，他去食堂吃饭，看见门口停着一辆送菜的挂着货廂的手扶拖拉机，正在“突突”地响，他好奇地站在一旁打量，有人怂恿他：“敢不敢去开？”他把饭盒朝别人手里一塞，就爬上了驾驶椅，对着面前手扶柄上的开关东扳西弄，谁知道拖拉机一下启动了，车头撞进了食堂的围墙里，卡在洞里，一大段围墙摇摇欲倒，万分危险。幸亏驾驶员闻讯赶来，熄了火，才避免了事态的进一步扩大。事后，莽娃受到了领导的严厉批评。

他的工种是机器维修工，第一次和师傅干活是焊接机器零件，他不听师傅的，觉得手持眼睛防护罩很麻烦，就偷偷眯着眼睛直接看焊接点，开始觉得有点刺眼，但时间久了一点，还适应了，便自认为防护罩是多余的。谁知，半夜里，他双眼发胀发麻，就像被揉满了沙子，第二天早上两个眼睛红肿成一条缝，经过几天吃药输液才痊愈，这才懂得了工厂规章制度的重要性。

莽娃虽然做事有时候莽撞，但总体上还是任劳任怨的。有时，有的机器零部件有上百斤重，需要抬或者动用吊车，但他仗着自己的五大三粗，双手一抱就能移开，提高了工作效率。有时候下班时间到了，见机器没有修好，他非要把任务完成才肯走。有一回，一台数控机床坏了，由于是新设备，师傅们不是很熟悉构造，修了一天，也没能修好，眼看就要影响到车间的生产了。这时，有人说外单位有一个高级技师水平高，可以请他来指导。莽娃问明了大致情况，晚饭也没有吃，一身油腻的工作服也不换，骑上摩托车，一口气奔了10多公里，找到那个单位，逐楼逐户地问，来到那个技师的家求援。技师赶紧随车赶来了。结果是会者不难，一会儿就把故障排除了。

一晃，几年过去了，莽娃也有二十七岁了，有人要给他介绍女朋友，可是对方一听到他那个“莽娃”的外号，就打了退堂鼓。而莽娃本人要求也还蛮高的，说要找一个自己满意的才行。有人笑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他莽劲一来，认定缘分。

那年冬天，下着小雪，莽娃骑车沿着厂区围墙外那条三米多宽的护厂河上班。这时有一个上学的小孩滑到河里，有几个路人看见了，忙着商量对策：打110？打120？打119？或去找长棒来刨孩子？莽娃说：“等你们把方法定下来，人都要淹死了。”他把自行车一扔，“扑通”跳到冰水里，一把抓住快要淹没的小孩的衣领拖到河边，在众人的帮助下上了岸，都快冻成冰棍了……

小孩还有五个漂亮的姐姐，人称五朵金花。最漂亮的大金花还是一个大学毕业生，工厂里的技术员。想不到她居然一下看中了莽娃，而莽娃也认为“大金花”正是他的梦中情人。两人耍起了朋友，不久，结婚生子。婚后，莽娃在妻子的鼓励帮助下，工作学习进步很快，还读了业余职工大学。数年后，当上了管理着三百多人的大车间主任。

如此说来，有时候人有一点“莽性”未必都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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