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相伴添晚景

■何竞

大通老街头有个竹器摊，一对卖竹器的老人，看上去恐怕都已年过八旬。

最近，我经过竹器摊，看见老太太双手捧着一个大瓷缸，我估摸着那里面装的是他们的中午饭。我听见坐在矮竹椅上的老太太说：“你吃吧？”而坐在高竹椅上的老大爷说：“你先吃吧，递来递去干吗？”老太太又说：“你先吃。”一种真切的劝让。老大爷含着一丝的笑意：“听我的，你先吃。”老太太再次道：“吃吧吃吧，就要你吃！”其表情其口气既像一位任性的少女的娇嗔，又像一位慈祥的母亲对着不听话的孩子。老大爷的回答更是甜蜜而坚决：“你先吃，你先吃！”

两位老人显然没有看到我。他们的注意力和思想意识全集中到了对方的脸上。我很难形容在那一刻的感受。但我肯定是被感动了：他们的一问一答，在我看来，不仅是为了谁先吃谁后吃，更重要的是，对话中，有一种充满柔情的氛围。

老大爷到底没有“犟”过去，就在他张口的一瞬间，我看见那是一张几乎没有牙齿的嘴。老大爷慢慢咀嚼的同时，又从老太太手中“夺”过勺子，从瓷缸里盛了满满一勺，慢慢送到了老太太的嘴里。我远远地望着两位老人，被他们脸上那种满足与幸福的表情打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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