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总是在儿时的记忆中才会出现,特别是在中秋的季节。明亮的夜空中,那水晶球般飘逸的月儿,仿佛一美肌的少女,洁净得可以看清她的脉纹。
家乡的东屏山,分两梯次直立向上,每梯次上生长着繁茂而原始的长青灌木林。壁立的崖面,历尽千年风、光、水的蚀化,幻现出许多让人无限遐想的画意。
总是要到很夜,月儿才能艰难地爬出东屏山,将她清凉而温馨的银光,撒到寨子前那条小河面上。小河上,一棵被锯开的树,用蚂蟥钉紧扣着拼成了桥,我不知道那桥用文字如何标示,只能根据乡音谐同材质叫:樃木桥。
不足两尺宽的桥面,被村民们的光脚、草鞋、布鞋磨得异常的平滑,四五丈阔的河面,河水清澈平缓。落入水中的月儿,像沐浴过的圣女,更加柔美多姿。在那时节,看似平静的小河,却也可以成就一些衰困厌世的老人,进入天堂之门。
小河的东岸,聚居着村中的几户人家。紧靠岸边的是祖父建的木屋,这是寨子中极普通的小木屋,土改时把木屋分给了农户。小屋的后面,是祖父和他堂弟共有的老屋,典型的壮家吊脚楼风格,那时候,也已经分属4户人家了。我们分得的一间破屋已残塌,只能和娘借住在一户人家不足10平方米的偏房(棚)中。
……
夜深了,我忽然醒来,见娘不在身边,我开始哭喊,爬下床,光胴胴地走出家门,沿着不规则青石铺成的路,穿过那段高高的、残破的石墙,来到了小河边。
刚上桥,或许是害怕独自过去,便坐在桥头继续放声大哭。哭声穿过秋天清凉的夜空,撞击在东屏山的崖面,然后形成清晰的回音。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哭累了,便趴在桥面沉沉地睡去,月儿将我的身体连同木桥,还有河西岸婆娑的树影,投映到河面上,像是镌刻在镜子中的一幅画……
又不知过了多久,娘去生产队分粮回来,看见我趴在桥上,低下身拉起我,抱在怀里,淡淡地自语:“这个仔命大。”
那年,我还不到三岁。许多年以后,娘以当年一样“淡淡地”口吻,给我讲述了这个故事。
如今,那轮朗月、小桥连同河道,都只能在梦中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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