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藏着无处宣泄的秘密,一定会有个角落,收留你那些脆弱的伤悲、孤独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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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诉人:胡尼(化名),男,49岁,广西人
在线记录:今报记者佘玉冰
“我知道她很恨我,但我认为,我们之间还有爱。否则,恨一个人那么累,她何必时刻将我记挂于心?”胡尼说,他和前妻的爱情,经历过背叛、复合、折磨,最终又归于平静。如今这份感情,分不清爱恨,但大家就这么凑合着过下去了,毕竟,人生苦短,何必事事都非要力争圆满?
1
曾经的美好
20年前,我确实很爱绿玫(化名),对她几乎是一见钟情。她算那个时代的标准美人,大眼睛鹅蛋脸,笑起来嘴角弯弯的,很有魅力。
而我的条件也不算差,有份好工作,长得也帅气,家庭背景也好,许多女人都主动倒贴我。我们在一起可以说是郎才女貌。
不过,我也是费了一翻心机才把她追到手的——那时,我刚学会骑摩托车,每天带着一束红玫瑰,到她家楼下等她,甜言蜜语随口就说出来,时常把她逗得哈哈笑。
可追她的不止我一个,还有另一个男人,也很霸气,威胁我不许出现在她面前,否则就找人揍我。
我当然怕揍,可也不认怂。我跟那男人说,以多欺少,赢得不光彩,女人也不喜欢,不如公平竞争。
“你想比什么,打架吗?”他问我。
“给她做决定,你问她喜欢看男人打架吗?”我说。
绿玫当然不喜欢看打架,我就提议比赛飙车——那男人也会骑摩托。结果我耍了一个小聪明,即便输了比赛,我也能赢得绿玫的心。
我要求,我们两人之中,有一个必须搭着绿玫比赛。他一心想赢得比赛,求胜欲很强,压根就忘了,比赛的目的不是取胜,而是赢得绿玫的芳心。
结果他怕绿玫“拖累”他,而不愿意搭绿玫。而我呢,在飙车的过程中,每一次绿玫受不了尖叫,我就放慢速度安慰她。绿玫觉得我细心体贴,二话不说,投入了我的怀抱。
我们开始了美好的恋爱,亲亲我我,恨不得时刻都黏在一起。女人就是这样,一旦把心交给了男人,就渴望得到男人的全部。绿玫开始催我跟她结婚。
对于婚姻我并不排斥,那时我也29岁了,在那个年代,也算大龄青年,父母都盼星星盼月亮地盼我结婚生子。可我渐渐发现,绿玫的“占有欲”太强,把我捆绑得死死的,我感觉一点自由都没有。刚开始我还觉得她黏我挺好的,二人世界嘛,只要有爱,怎么都不腻。
可爱情这玩意,会消退,会变质,会没有新鲜感,会很快就让人反胃……绿玫甚至不让我靠近任何女人,她压根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真正的友情。
在婚姻上,她也要和我“约法三章”:第一,我的钱都归她管;第二,所有的家务都由我来做;第三,只要有争吵,我都要先认错!
这简直是霸王条款嘛。我还来不及抗议,我们的婚姻就板上钉钉了——因为绿玫怀孕了。
2
背叛的“报应”
婚后的日子,简直可以用“无聊”来形容。绿玫怀孕后脾气大,我必须每天都在家陪她,哪儿也不能去。朋友叫我去喝酒,她必然要狠狠跟我闹一架,寻死觅活的,还以腹中胎儿来威胁我……
无数个失眠的夜晚,我都反复问自己: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一辈子捆绑在这个女人身边,无法反抗,被她“欺压”?
女儿出生后,我欢喜了一段时间。可这种喜悦,很快就被育儿的辛苦和烦恼取代。绿玫和我妈不合。我妈来帮我们带了一个多月的孩子,因为时常跟绿玫吵架,最终忍受不了离开。
绿玫逼着我学习带孩子,我每天都累得晕头转向,不仅没有自由,连思考能力都变为负数。她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没有反驳的余地。
很多人都说:“你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辛苦也是幸福的。”
我想说,娶老婆不是买花瓶,幸不幸福,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终于熬过了两年,对我来说,简直像10年那么漫长。那时,我的一个同学打算在广东开厂,邀请我跟他一起下海赚钱。其实我对做生意没自信,可我一想到离开这里,就等于逃离了这些令人厌烦的生活琐事,就觉得很开心。
“人生要善于把握机会。”我这么对绿玫说,我给她勾画了一个美好的画卷,告诉她有钱后,我们可以做很多浪漫的事。
她有些动心,但依然不肯放我走。我只好像她保证,我过去落稳脚跟,赚了钱,就把她们母女俩接过去。
不顾她的犹豫和反对,我坚持踏上了去广东的火车。也许是我运气来了,那几年,我和同学真的赚了很多钱!
可我并没有履行当初的承诺,一直没有把绿玫和女儿接到广东来。但经济上,我也并没有亏待她们,我和绿玫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成了主心骨,她开始仰望我,我说什么她都听从,因为她们需要我赚的钱来维持好生活……
“有钱能让你变成大爷!”同学这么跟我说,我也不免飘飘然。
那时,我认识了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她虽然比不上年轻时的绿玫那么漂亮,却风情万种,十分有趣。她有种本事,能让你对她日思夜想,可她始终若即若离。
我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住了,就像当初追绿玫那样,我不遗余力地追她,也最终把她追到手了。而她只有一个要求:要我离婚。
当我把离婚协议递到绿玫手中时,她有些难以置信。她哭过闹过哀求过,可我却执意要离婚。
她甚至跟我说:“请给我和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吧!哪怕你在外边玩玩女人,我都原谅你,但我才是你的原配啊!想想你当初是如何追我的……”
“别跟我提当初,想想你婚后有多霸道……你现在不肯离婚,是因为看中我的钱,如果我还像当初那样,你压根看不起我,把我踩在脚底下……”我很绝情。
最终,婚还是离了。女儿归她,我也付了一笔可观的抚养费。
可我幸福了吗?并没有,我和第二任妻子的婚姻维系了3年就破裂了,原因是她给我戴“绿帽子”,而且她出轨的对象,正是我的合伙人!
我再次离婚,退出公司,雪上加霜的是,我酒后驾车出了事故,脊柱受损,一辈子都直不起腰来!
这可能就是上天对我的报应吧,我才38岁,正值青壮年,却只能过着迟暮老头儿的生活!
我卖掉了广东的房子车子,放弃了那里的一切,回到故乡。
3
她对我的“复仇”
在我和绿玫离婚的这几年里,我和女儿还是有来往的。女儿没有像她母亲那么恨我,对我还有几分亲情。
回乡后不久,我就约女儿出来见面,她当时已经10岁了。我没想到的事,绿玫偷偷跟在女儿后边,看到我狼狈的模样,立即跳出来嘲讽我。她边笑边骂,然后又哭了起来,感觉整个人像疯了一般。
绿玫不到40岁,却憔悴得像个老妪,完全没有往日的风华。看来这些年,我的背叛,给她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我突然有个想法,一个恬不知耻的想法:我为什么不跟绿玫复合呢?我的后半生,就用来弥补她和女儿,我的积蓄可以统统交给她。
我以为绿玫会反对我的提议,骂我想得美,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
于是她的“复仇”也就开始了——
我手中的钱还没交给她时,她对我还算客气。但当我把钱给得差不多了,她的态度就变了。
每天晚上,她都会把我从熟睡中吵醒,一遍遍地骂我;冬天我洗澡时,她故意把热水调成冷水;而且,她还在我的饭里塞蟑螂等虫子……
当然,这些事,她都是背着女儿做的。在女儿面前,我们伪装得就像恩爱夫妻。
后来,女儿上了初中,寄宿在学校里,绿玫对我的报复就更加变本加厉。
让我印象最深一次:我的脊柱很疼,根本起不了床,我让她送我去医院,没想到她非但不送我去,还把我的手机拿走了。
三天,她对我不管不顾,任由我拉撒在床上,没给我喂一口水、一粒饭……她带朋友回来打麻将,跟男人打情骂俏,声音我全都听得见。我在屋里呼喊,她朋友问她:“你老公不会出事吧?”
她冷笑:“他不是我老公,我们没复婚,他是我的仇人!如果他死了,大不了我跟着赔命!”
那次,我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可女儿突然回来,让她措手不及。她警告我不许和女儿告状,并把我送进医院。
然而也就是那一次,我突然觉得,她可能不止恨我,还爱着我。因为她愿意“赔命”,她气不过我的背叛,又放不下我,尽管我已经变得这么狼狈。恨一个人那么累,折磨我,她也并不开心,可她仍然跟我住在一起,甚至没有明确地和某个男人出轨过……
想到这里,我释然了,尽管很变态,可我愿意给她折磨,就当赎罪。
出院之后,她稍微收敛了一些,可能她见我没有反抗,没有埋怨,觉得折磨我也没意思,就变得正常了一些。
到了今年,女儿考上大学了,希望我们一家三口能出去旅游一次。在那次旅游中,女儿哭着说:“我知道你们彼此怨恨,住在一起很难受,可为了我,你们还是勉强凑成一个家,谢谢你们!如今我长大了,你们也不需要装了,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可回来后,绿玫居然想通了,她说:“我不打算折磨你了,你越老,日子也越不好过,你已经得到报应了。我也懒得费心费力了……我们就凑合过下去吧,女儿以后还会结婚生子,我想让她有正常的家庭。我们这辈子毁了,可女儿的人生不能因为我们留下遗憾……”
我同意了。我知道,那一刻,绿玫对我无爱亦无恨。我们20年的纠葛,终于结束。而我,也会竭尽余生最大的努力,去弥补她们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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