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章庆 麦浪里的回忆

微风拂过麦田，涌起层层金色的麦浪，似金发少女在乐曲中翩翩起舞；似黄河之水波涛起伏！又是一个麦子成熟的时候，又是一个收获希望的季节。

记得十岁左右的时候，即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也是麦子成熟的季节。那时候家里人口多，有六七亩麦田。在麦子还没有完全熟透，约八分熟的时候，人们就开始收割小麦了。当时没有联合收割机，收割工具主要是镰刀，每家完成麦子的收割都需要好几天。如果待麦子熟透之后收割的话，麦籽儿就会从麦穗上脱落，造成麦子减产。所以，在麦子八分熟的时候，开始收割麦子，当麦子收割完毕，打捆、将麦子拉到麦场的时候，基本上也就熟透了。

在收割麦子的早晨，全家所有劳力在父亲的催促下，五点前都会起床，当时我只有十来岁，同样也不例外。父亲在唤醒我们之前，他已提前起床了，把所有的镰刀在磨刀石上仔细磨砺，个个刀刃锋利无比。然后全家人起床后，每人挑选一把自己感觉锋利的镰刀，迎着朝阳，沐着晨露，一路说说笑笑奔向战场——麦田。我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到达麦田之后，每人占一畦麦子。每一畦有六行，有的将六行麦子同时收割着向前进；有的先收割其中的三行麦子，到达另一端后，再接着收割剩余的三行。在收割的过程中，父亲和姐姐们还会进行比赛，看谁割得最快、码放得最齐整，谁就是“头把镰”（对最棒者的称号）。我记得二姐获得“头把镰”的次数最多，这是由二姐的性格决定的，她做什么事情都是雷厉风行。由于我的年龄小，每次去田里割麦的时候，家人们都会告诫我别割着手指和脚踝，注意安全，并指导我正确的收割方法：腰稍弯曲，左手抓住麦穗的下方，右手持镰刀将左手抓住的麦子从根部平平地割掉，然后整齐地放在身后的地上。如果有个别麦子散落在地，捡起来放在成堆的麦子上，以便和收割好的麦子一起打捆。

劳作一个小时左右，父亲就会让母亲回家做早饭，我们留在麦田继续收割，母亲做好早饭便会送到田里。记得母亲腌制的咸鸡蛋、咸鸭蛋最为好吃，因为麦收特别消耗体力，为了让一家人增强体力，母亲在麦收前就早早地腌制上了鸡蛋和鸭蛋，由于时间较长，蛋油都腌制出来了，所以，吃的时候咸香可口。至今回想起来，依然难忘那熟悉的味道。

吃完早饭，稍加休息，我们又开始了上午时段的收割工作。

当时的地块并不集中，我家的麦田分两块地。当一块麦田收割完毕，接着就是打捆。当时打捆用的工具就是“麦腰子”（方言）——用稻草搓成约一米多长的草绳，然后将码放整齐成堆的麦子放在草绳上，由大人们紧紧地捆成一捆一捆的。打捆时，我的任务就是放“麦腰得”，即将草绳相隔一定距离放上一条。整块麦田打捆完成之后，就要运到麦场里堆成整齐的麦垛，待所有麦田里的麦子都堆成麦垛后，等到天气晴朗的时候，在麦场里摊开一部分麦子（因为麦场面积不大）进行碾压（即打场）。当时碾麦子的方式有两种，一是骡子、马拉着大石磙或镇压器进行碾压；一是拖拉机带着大石磙或者镇压器进行碾压。大多数人家都用后者（再后来就有了打麦机）。碾压完成后，众人就用大木杈或铁杈将麦秸轻轻地挑起来。挑麦秸是一项技术活，需要轻轻地、反复地抖动麦秸，让夹杂在麦秸中的麦籽都抖落下来。把挑出的麦秸放在一边，堆成长方形或圆形的麦秸垛。然后把场上的麦子连籽带壳堆积成一个长方形、东西走向的麦堆——麦稳子（方言）。当有微风吹来的时候，便开始扬场。扬场更是一项技术活，俗话说：扬场一道线，撒粪一大片。扬场者用木掀端起适量麦籽和麦壳，用力向空中挥洒，麦籽和麦壳在空中形成一道线，在风力的作用下，分量很轻的麦壳随风飘落出去，麦籽则沉落在麦稳子的另一边。同时还需要一个人用大扫帚打落子，即将干净的麦籽上散落的一些麦壳轻轻地扫出去，让麦籽更加干净。此时的麦籽仿佛揭去了面纱，向勤劳的人们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扬场结束，干净的麦籽就呈现在了人们的眼前。干净的麦籽并不急着拉回家，而需要在麦场里摊开进行晾晒，待晒干以后方可入仓。完成了一天的晾晒，傍晚时分，将麦籽再次堆成堆，用油布盖好以防夜晚潮气的浸入。难忘的就是晚上在麦场里看守麦籽。当时，一个生产组的几户人家的麦场都挨在一起，所以，晚上看麦籽的时候，几户人家的看护者都会选择在麦场的中间、相隔不远的地方打上地铺，睡在那里。我年龄小，随父亲一起去看麦籽。漆黑的夜晚，望着繁星点点，有的忽明忽暗，仿佛在向我微笑，冲我眨眼睛。看着星星，听着大人们的谈天说地，带着满满的幸福慢慢地进入了梦乡。可有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美好地进入睡梦，因为，大人们除了谈天说地，也有会讲故事的，讲一些神话故事也就罢了，可有时候还讲一些鬼故事。夜色中，虽然我也很喜欢听，可更多的是害怕。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和父亲挨得更近。现在每当仰望夜空，我常想：繁星啊，还记得当年在麦场曾经守望你们的少年吗？繁星依旧，而少年不在。

布谷鸟来了，麦子丰收了，人们依旧喜上眉梢。随着时代的发展，记忆中的麦收已成为美好历史的见证。原来需要半个月才能完成的麦收任务，有了联合收割机后只需一两个小时，让人们有了更多的时间创造自己的美好生活，更好地为社会的进步贡献力量。

麦海浩瀚无垠，朵朵麦浪美丽无限，美好的回忆依然在继续……

新闻推荐

造谣必惩，证伪当赞

新华社记者汪军经过公安机关的调查，网上传播的所谓“毕节、凯里有未成年儿童被性侵”照片，均为发帖人赵某某从网上搜集，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