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操场下埋藏了16年的悬案终于有了明确的答案——6月23日,湖南省怀化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经DNA检验鉴定,确认新晃一中操场挖出的尸骸为2003年失踪人员邓世平。
几个七八百斤的大石头压在尸骸上
6月19日下午4点,学生已经放假,湖南新晃一中校园里空荡荡,挖掘机的声音在闷热里突突着。邓世平的女儿邓琳(化名)站在相隔挖掘机几十米的“安全距离”外。今年4月,有犯罪嫌疑人指证她失踪16年的父亲邓世平系被埋尸于校园操场。现场开挖时,她决定要来看看。亮明身份后,现场的警察安慰她,“也许亲人在现场,(骸骨)会出来得更快。”
邓琳到现场的两个小时之后,表层已经挖开,接下来是几个七八百斤的大石头,连最大的挖掘机也难以撼动。当大石头终于被一点点移走后,遗体头骨先露出来。邓琳只觉得眼发黑,不敢多挪一步,也不敢再看。一想到“整整16年,爸爸压在石头底下”,她开始哭了。
女儿最大的心愿是为父亲立坟
父亲失踪时,邓琳23岁刚毕业,弟弟才15岁,他们贴寻人启事、报案、四处打听,均无结果。姐弟俩一度怀疑父亲遇害,一起写了如今流传于网络的《邓世平被害材料》,四处奔波。今年38岁的她过去常和同学说起,父亲生死未卜,尸骨也无处可寻,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为父亲立坟。
6月21日接受采访时,邓琳指了指脑袋,“这里,现在还是昏的。”她想到关于父亲的回忆,都是她当女儿时父亲的样子,细腻又严格。“爸爸说,和人再见时,不要上下扣手,要左右摇手。”说着她模仿着爸爸的动作,扣下四个指头,“这是招动物嘛,不礼貌。”在她印象里,父亲喜欢小孩,家族里小孩的名字都是他取的。
邓琳珍藏着父亲的照片,从合影到单人照,集成厚厚一册。接受采访时,她一张张翻开。照片里的人十分潇洒,邓琳念叨着,“爸爸年轻时,可英俊了。”翻到一张寸照,她询问记者,这张如何?她想拿来做遗像。
邓世平失踪4年后,法律上认定其为自然死亡。期间他们申诉、找人,但总无回音。过去家里有人去世,挂一个遗像,烧几柱香,有个哭的去处,情绪发泄出来,人也能渐渐平复。但对于邓世平的家人,遭遇截然不同——人没找到,遗像也无法立,无处悼念,顶多在每年年夜饭多放一双筷子。过五年、十年,只要提起他,一家人还是会哭,连亲戚跟着哭,怎么都止不住。
邓琳说,母亲曾对她说,如果可以为丈夫选择一种死法,她宁愿是病死的,因为“那也想得通”。
邓琳曾听丈夫说,可以把父亲的衣服找来,找人做个衣冠冢。但这三个字针一样扎进邓琳心里,“听得我想哭。”因为她只想找到父亲,给他立个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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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已发现血迹 推土机司机一直找不到
在等待结果的16年里,邓世平家人度过了怎样的日子?6月23日晚,中国青年报记者对话邓世平的弟弟邓晃平。
问:DNA结果对家人来说是早就有所准备的?
答:我们(之前就)相信这是我哥哥。(哥哥失踪后)我们自己也想去挖这个地方,只是我们实施不了而已。所以我们一点也不感觉意外。
问:当时家人已经通过证据,推测出哥哥可能被害了?
答:他失踪后十几天,就在当年春节前,我们就根据不同的证据推断他被埋到操场里。
问:你们在邓世平失踪3天后报案,当时有把你们搜集的信息告诉警察吗?
答:告诉了。我们还提出要找到当时开推土机的师傅,要去把我哥哥挖出来。要是有推土机的师傅,我们就能缩小面积嘛。现在犯罪嫌疑人直接指定一个地方,警方都挖了两天,那要是我们找了一台挖土机进去的话不知道要挖多少地方。
问:那当时找到开推土机的师傅了吗?
答:一直没有找到。警察也找不到。怀化市公安局的警察到现场的时候,场地已经打扫了,我们家属进不去。
因为怀化市公安局派下来的民警邓水生是市局痕迹鉴定科的,一去就采到了血样。采到血样后,他和我妈妈说,如果把我妈妈和我爸爸的血去配对DNA,就能马上鉴定,但是那时候好像杭州或是其他地方才能鉴定DNA,长沙好像还没这个技术,最后停一段时间后就不了了之了。
问:邓水生去现场前,现场已经被清扫过了?
答:是的,他去现场是我们报案以后的事情。综合《中国青年报》《人物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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