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说“生日快乐”

爱没有固定模式，心若在，爱就在。

——题记

今天是王竹清的生日。一睁开眼，她看向左边的枕头，丈夫刘凡像往常一样，先于她起床，去准备早餐了。结婚十年，儿子八岁。自从她怀孕以后，刘凡就自觉地承担起准备早餐的任务，九年下来雷打不动。光凭这一点，多少姐妹都对她羡慕不已。想到这，她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但是心里还在想着：“今天，他会有什么表示呢？”

王竹清有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月收入过万，丈夫的收入也和她相当，这样的经济实力，足以让他们在这座小城市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喜欢文学的她并不是那种特别注重物质的女子，因此从来不在乎丈夫送给她什么礼物，重要的是有一份心意。那些鸡汤文章不是说过吗，生活要有仪式感。没错，她要的就是仪式感！一句话、一个亲吻或拥抱就能让她幸福好一阵子，至于礼物嘛，确实是可有可无的。

刘凡是典型的理工男，属于行动派和实干家。他经常说：“卡在你手上，想要啥就买啥。”“男人爱女人的方式最重要的是行动，而不是说那些没用的甜言蜜语。”

王竹清总是告诉他：“你忘记了吗？有一首歌是这样唱的，‘爱要说，爱要做’。有用的实际行动加上没用的甜言蜜语，才是爱情最美好的模样。”

王竹清觉得有时候男人真的很傻，他们不知道女人是感性动物，一句好听的话或者一个温暖的拥抱就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起初刘凡总是觉得妻子的想法太不可思议，未免过于矫情。不过，幸好孺子可教，经过妻子多年的“念经”，他慢慢地也学会了用语言来表达心中的爱意。有一年王竹清的生日，他给她发了一个红包，上面写着：“生日快乐！也谢谢你给我满满的爱，永远爱你！”她看着上面的字，感到眼眶变得潮热起来。她把那段文字截图收藏，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心里有说不出的甜，嘴角总是不知不觉地微微翘起……

“还在赖床吗？上班要迟到了！”刘凡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目光热切满怀期盼地看着丈夫，撒娇叫道：“老公——”

“干啥？！别磨磨蹭蹭的，还不起来吃早餐，就真的迟到了啵！”他有点急了，说话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好几倍，声音也跟着提高了。她内心炽热的小火苗一下就被无情地浇灭了。

今天的早餐和平常没啥不同，王竹清却感觉味同嚼蜡。上班路上她顺便送儿子上学，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儿子忽然要她弯下腰来，猛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妈妈 ，生日快乐！我爱你！”然后背起书包就跑进了学校。

她的心一下就被蜜糖灌满了。摸着被儿子亲过的地方，笑道：“好儿子！你爸怎么就不知道学着点儿呢？”想到这儿，她的目光又暗淡下来。

上午9点钟，部门开例会，主要是学习各种文件。王竹清把手机藏在工作笔记本下面，时不时打开微信，看着那个置顶的头像，等待着屏幕上出现信息提醒。9点10分，没有信息；9点20分，还是没有信息；9点31分，依然没有信息……

一个上午，王竹清过得浑浑噩噩，感觉身体像沉到了冰冷的谷底。

终于到了临近下班的时间，刘凡的信息过来了，王竹清内心的小鹿开始狂奔起来，点开一看，上面却是平时的话语：“今天中午在哪里吃饭？回家吃还是去食堂吃？”她继续等着，那边却只是发过来两个问号。

王竹清觉得全身乏力，回道：“我今天没有胃口，中午想去吃螺蛳粉。”

“你有没有着凉呀？昨天晚上睡觉你老是踢被子，我都起来给你盖过几次呢。”她愣了一下，回想起这些年来自己享受的呵护和照顾，心里渐渐地暖起来。

“没有，只是好像好久不吃螺蛳粉了，有点想念它了。”这话不假，对许多人来说，在这座城市生活久了，螺蛳粉会成为你生活甚至你生命中的一部分，隔一段时间不去吃一碗，会感觉身上似乎少了什么。

“好吧，吃完了记得早点回来休息，你不午休下午就会像个瘟鸡一样。”

一起生活多年，他对她的生活习性已经是了如指掌，对她的照顾也是细致周到的。

“可你为什么就不知道我心里的那点小期待呢？”她在心里默默叹息着。

还好，螺蛳粉激活了她的味蕾，她终于吃出了那股酸爽的滋味。

她决心为自己庆贺生日，于是去花店买了两枝香水百合。

回到家，刘凡已经在家等着她了。

“咦？今天怎么买花了？哦！我忘记了——”

王竹清又期待地看着他，眼里闪着光，心中那团小火苗又准备升腾起来了。“——我忘记了，你本来就爱买花嘛！”

那团小火苗还没有来得及点燃，又无声无息地灭掉了。

她插好花，刷牙，洗脸，换好睡衣上床。过了一会儿，刘凡也上床了，他用手摸着她的额头：“傻妞，没有感冒吧？”语气里依然是关切与疼爱。

“你才感冒呢，傻小子！”她比他大三个月，他比她高20厘米，因此在对方面前，他们经常自称老大，都称对方“傻”。

他把她拥在怀里，拍拍她的背：“快睡吧，休息好了，下午才有精神上班。”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在他的怀里才能很快入睡。可是这一次，她却睡不着了，只是闭着眼睛。

“傻妞，还不睡觉，在想啥呢？”结婚十年，他早已经练就了通过听她的呼吸声来判断她的睡眠情况的本领。

“我在想下午要交的工作方案。”她撒了个谎。

“晚上想吃什么菜？我去买。”前几天他父亲住院，他利用工休假期回去看望老人家，目前还在休假。

“随便，你看着买吧，我有蔬菜就行，不过儿子是要吃肉的。”她无精打采地说。

之前她每年的生日，他都提前一天预订餐厅，都会对她说“生日快乐”，有时一起床就当面说，有时忘记了也很快在微信上说。可是今年的生日，他怎么一点表示也没有了呢？

“难道，他不爱我了吗？可是除了忘记我的生日，我似乎找不到他不爱我的证据呀。”

依偎在他怀里，她的脑子里翻江倒海。

下午她的工作效率前所未有的低，每隔两三分钟就看一下微信，每看一次，失望一下。

一个漫长的下午过去了。她到学校去接儿子。儿子一见到她，举着手里一张自制的贺卡就跑了过来，兴奋地说：“妈妈，给你的生日礼物！对了，今天晚上我们去哪里吃饭呀？”

“回家吃饭——爸爸好像忘记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啊！那怎么可以？今年的生日可不一样，四十岁生日，是整十呢！不行，我得回去告诉爸爸。”

“不行，你可不能告诉他，我就是看他能不能自己记起来。你要是告诉他，妈妈就不爱你了，听到没有？”

母子二人拉了勾，就回家了。

一进家门，厨房里就飘来熟悉的饭菜香。

“爸爸，今天不加菜吗？”儿子问。

“嗯——哼！”王竹清用声音警告儿子。

儿子吐吐舌头，没有再说话。

平时吃饭，一家三口总是有说有笑的，但今天王竹清的话特别少。

刘凡忍不住问儿子：“儿子，你有没有觉得你妈妈今天有点儿不对劲呀？怎么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因为——因为——”儿子欲言又止，拼命地对爸爸挤眼睛。

王竹清咬着嘴唇，对儿子瞪着眼睛。

刘凡看看妻子，又看看儿子，满眼茫然地看着他们打哑谜。王竹清看着他那百思不得其解、手足无措的样子，她的心就软下来了，不禁笑了起来：“没什么，来，我们喝酒。” 说着就去拿了红酒和酒杯过来。

她把倒了半杯红酒的酒杯塞进丈夫手里：“知道吗？今天我一直在等你说‘生日快乐’！”

他立即红了脸，像是犯错的学生被老师当场逮住了一般，又是紧张又是懊悔，“真丢人啊！我居然把你的生日给忘记了，其实在老家的时候我还记着呢。回来了竟然给忘记了。儿子，你说，要怎么罚爸爸？”

“跪搓衣板。”儿子“嘿嘿”地笑着说。

“咱家可没有搓衣板，所以就免掉了吧。”王竹清笑道。

刘凡不停地挠着自己的脑袋，“快说吧，我要怎么弥补你才好？我要怎么弥补你才好？真是不好意思啊！”

“今天我四十岁，古人说‘四十不惑’。如果是二十年前，你敢忘记我的生日，我肯定要冷落你好几个星期。不过现在我脸皮厚了，只好跟你讨一句‘生日快乐’了。”

刘凡举起酒杯轻轻去碰了一下她的酒杯，说：“生日快乐！”然后用手捏了一下她的脸。

一旁的儿子用手捂住眼睛，抗议道：“喂喂喂！你们两个又撒狗粮，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夫妻两个异口同声笑骂道：“臭小子！”

新闻推荐

又是高考放榜时 江苏无锡 陆琴华

那时，我还在徐州一家高考复读学校。一天晚上，手机响了，是学生小高的妈妈。正是考生可以用准考证和身份证查询分数的日子，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