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筱华
小圆溜溜的黑葡萄的神秘过程。成熟的葡萄令人站在树下垂涎欲滴,但因大树与葡萄长在女洗澡房这一侧,男知青不敢越雷池半步。女知青通常不会爬树,还是北方姑娘小孙胆子大,她搓搓双手,几大步就上了树,摘下一串串葡萄就往我们端着的桐油帽里扔,树下欢声雷动。
傍晚,男知青分组在球场上打篮球,部分女知青在球场边看。有了观众,男知青一个个身手矫健,比分是你追我赶难分胜负。一个年纪最小的女知青一边看球赛,一边吃葡萄吐葡萄皮。旁边的一个也是年纪最小的男知青看得直咽口水,大家不熟又不敢开口要上一串。女知青明知他的意思,想给又不敢给,怕别人笑话。
在一旁看热闹的老工人韦叔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打趣说:“别看你们现在谁也不搭理谁,过不了多久,男知青就会争着采杨梅摘葡萄送给女知青,女知青也会争着帮男知青洗衣服刷鞋子啦。”我们似懂非懂,但脸上都有点红。
一个多月后,我们从最初的劳动男女各自为战、变成了一行60多人一同到离小站十来里远的种子园去劳动。大家都是年轻人,很快就打成一片,有说有笑。但中午休息时还是男女分开,各自占据了一片树林,躺的躺,坐的坐。突然,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歌声,是我们的云姐亮开了嗓子。躺着的人都一骨碌爬起来,竖起耳朵静静听。
“满山的葡萄红艳艳,
摘串葡萄放嘴边。
走近身旁问一句,
早摘的葡萄甜不甜?
手接葡萄放嘴边,
颗颗葡萄比蜜甜。
转过身来答一句,
早摘的葡萄还不够甜!”
我们静静地、静静地听着歌,云姐的歌声美,歌词的意境更美。这也不啻于给我们这些情窦未开的黄毛丫头和青皮小伙提了个醒:早摘的葡萄还不够甜!
我们刚刚上初一,这天早操后,工宣队队长黑着脸站上了领操台,大喝一声:“昨天晚上没有参加晚自习的站出来!”站出来的男生女生面对全校师生排成两行,男生脸皮厚,有的还做鬼脸,女生却羞红了脸。我数了数,有40多个,但我们班一个也没有。工宣队长背着手绕这些学生的队伍走了两圈,挥挥手:“解散!”
回到教室,同学们都很好奇,那些站出来的学生昨晚去干什么了?有消息灵通者神神秘秘地告诉围过来的同学说:“昨晚电影院有一部拿来做大批判的‘毒草’电影,仅供内部观看。这些人是走后门去看的,听说里面有一首歌很好听,叫做什么满山的葡萄红艳艳。幸好没有我们班的人在其中,否则今天我们班又要挨批了。”大家释然但又很惋惜,未能亲临现场去看一看听一听。
几年后,高中一毕业我们就到林场当了知青。去前就听说,我们要去的小站春有李果夏有葡萄、秋有柿子冬有板栗,想想就流口水。
我们小站的条件不错,一排长长的瓦房是宿舍,隔成前后。后面可住三人,面对土坡。前面搭了阁楼,楼下住三人楼上住四人,面对简易球场。球场的边沿有一排洗澡房,面对山涧。站里有一台拨号电话,主要是用于传达上级指示和报火警。还有自己发电的电灯,每天天黑发电,晚上9点半停电。我们都高兴地念叨着:“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我们能有这么好的住宿条件,归功于七一届的知青。是他们挑的挑扛的扛,从十几里外的林区公路上运回建筑材料,把茅草屋改造成瓦房。我们来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就被派遣到最偏远最艰苦的地方去建设新站。为此,我们心存感激。
站长把知青们分成两个排,男女各两个班,由老工人或老知青任班排长。上山劳动各自为战,只有周六学习时才聚在一起。我们感觉也挺好的,因为和男知青在一起干活确实不方便,也嫌弃他们太吵。
也许是大风刮来了一颗种子,正好落在洗澡房后面。也许是小鸟吃了葡萄来到此地歇歇脚、内急拉出的种子在我们洗澡房后面的一棵大树下发了芽。不知道是藤缠树还是树缠藤,它们互相缠绕着,我们这些树盲根本分不清哪是树叶哪是葡萄叶。
满山红艳艳的葡萄我们是没见到,但我们亲眼见证了从一树的绿叶间缀满了细小的青珠子开始,到长成了红红的小果果,再到枝条挂满一串串手指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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