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的白衬衫

万家灯火

我与母亲一起清理老屋里的东西时，在父亲生前装衣服的柜子里发现了一件白衬衫。拿着这件衬衫，我的眼睛一下子模糊起来，这还是五年前我在父亲节时买给他的。当时他拿着这件衬衫，看着上面的标签对我说：“丫头，你怎么给我买这么贵的衬衫，三百多元钱，穿在身上不白瞎了吗？”

我笑他说这衣服买来就是穿的，哪怕再贵也是一件衣服。可他倒说，这衣服要放起来，平日里穿这么好的衣服没有必要，还是等到有重要场合的时候再穿。于是，这件白衬衫一放就是几年，在此期间父亲一次都没有正式穿过。最终父亲走了，这衣服还没能穿在身上。

如今衣在，人却不在了，想想心里就难受，此生我再也没有父亲了。见此情形，母亲轻声说：“别难过了，你爸要是知道，会不安心的。”

是啊，父亲生前最担心的人就是我，担心我过不好自己的日子，担心我的脾气与老公会不好相处。只要是我一回家，他便总是要唠叨几句，让我凡事学着站在对方角度考虑问题。如今再也没有人唠叨我了，心空了，这空的感觉，让人难言。

由于要面临拆迁，家里的一些东西都得清出去，我和母亲便分门别类地或打包，或直接扔掉。只是这件崭新的衬衫，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那天，母亲对我说：“要不咱去一趟墓地看看他，顺便把这衬衫也给他带去。”

我也知道，离去的亲人，此生再也见不到了，但是我那么希望，父亲能够时常出现在我的梦中，哪怕是短短的一面也好。可是近几年，我却很少梦到父亲，思念虽还是那般的浓，但人已生死相隔。

时光流转，年年都有父亲节，可是年年我都会在回忆与感伤中度过。此生我也不会再在父亲节买礼物了，每一年的父亲节，都成为思念父亲的日子。我希望他能在天国一切安好，希望他能时常来到我的梦中，和我唠叨几句。

□朱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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