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爱的女子 读沈复《浮生六记》

《浮生六记》作者:（清）沈复著梦窗 译注出版社:时代文艺出版社出版时间:2019年02月

□王雨雷

我一直以为，世间女子，皆是温柔之物。我看过许多古人对美丽女子的赞叹之语，譬如，战国时期楚国辞赋家宋玉在《登徒子好色赋》一文中，就对东家之子赋有“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的姿色绝伦。又比如“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诗经》对古人追求女子阳刚之美的描写。但是当我看过《浮生六记·闺房记乐》时年十三的沈复对陈芸“其形削肩长项，瘦不露骨，眉弯目秀，顾盼神飞，唯两齿微露，似非佳相。一种缠绵之态，令人之意也消”的少年印象时，一种真切的、个人的内心的细腻感受就不由生发了。大抵是前两者读来都给人一种判若仙境不可及的感觉，而沈复的语言的朴实清丽更能带给读者踏实感吧。

“芸，中国文学上一个最可爱的女人”是引自林语堂的评论。芸，没有像李清照一般婉约女子的才气出众、也没有像现代女性那样的独立与奔放的气质。她身上更多的，是一种东方女性的柔美，比如聪颖隽秀、知书达理、贤淑能干、潇洒随性、本心自由、生活情趣极具。在生活的点滴里，确是一种质朴的美。一个平民出身的女子，也有一颗诗性的心。“闲来静处，诗酒猖狂。一曲归来，湖海茫茫。”

我为什么要说她可爱，而荐给读者这样一本作品呢？大约是由于，她与沈复之间“来世卿当为男，我为女子相从。”的美好时光。二人从小就相识，有“藏粥待君”的温馨、又有“学李之活泼”的潇洒、还有“相与访名山、搜胜记”的期盼。一生平淡，平淡中见奇，年愈久而情愈密”。且不说二人虽生活潦倒困厄，但其爱情本身的意义却让人值得一读。穷苦人的爱情，也需要反思，其所谓“反思困厄中的爱情”，不过，那都已经是后话。广大读者不可只沉溺于爱情的美好，也要学会反思为什么一段感情会走到尽头。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它本身就是美好而痛苦的。我爱他们二人沧浪之畔的戏游，也爱他们田园里的绝迹柳荫，自然也会去反思富贵不常、美好不再。

其实，大部分读者都知道，《浮生六记》有六记，其实我只是以其中一记“闺房记乐”来作为引荐此书的源头。其原因有二，一是沈复将“闺房记乐”置于六记之首，简短的介绍闺房记乐也算是符合作者的写作心态。二是希望藉由这一记来启兴读者来感受爱情的美好和反思爱情的匆促，并且，有兴趣的读者也可以深入研读其他的内容。其他的内容，大多是续写了儿女私情、游记叙历、养生之学。人生一世，最普通、最大众的情感便是生离死别、小儿女的情感。这是离我们最近的生活、最贴近普通人的平淡感受，实在值得一读。并且建议大家读原著，感受沈复著写此文的趣味脱俗，与前人的典重文风相去甚远了，而更重视人的主观情感的表达。

（作者系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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