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诗意回归作文教学 □田右英

石薇拉，“00后”学生。读她的诗，有一种空灵的悟性质感扑面而来。在她的笔下，生活中司空见惯的材料，都能在她的内心唤起灵气。

阅读她的诗歌，句句行行，看似随意，却处处张扬着生命的本真味道。从她的诗歌写作中，我在想，文学写作的诗意，恰恰是现今我们的作文教学中最缺乏的。我们的作文教学，无论是中小学校，还是如今大部分大学的文学写作（大学里叫做《基础写作》），对“诗意”的理解，总是太狭窄。“诗意”被限定在文学史中，或被贴在文学家的作品。又或者，“诗意”只是作文教学课堂的一种装饰，仅此而已。中小学的作文，趋向于实用主义，即升学考试中的高分获得。然而，这样的作文教学，其结果是学生的作文写作越来越失真。随着十二年中小学生涯的结束，绝大部分的学生早已被训练成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样子。升上大学之后，写出来的作文，不是不知所云的胡乱交差，就是抽掉具体生活之后的空虚伪情。在此，我想以石薇拉的四首诗歌为例，谈谈我的阅读感受。

如，《母亲节》：“5月8号/空间/朋友圈/群消息/全是母亲/我忍不住/去母亲的房间/睡了一下/醒来已是/5月9号”，点出了媒体时代的特征。看起来喧闹的世界，有一个人，却是孤独的。在无助的内心，传递着一种隐而不发的情绪。当我看到这首短短的诗歌，我的内心涌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伤感、落寞，在我的心底上升、下降。真情，打动人心，这是老生常谈。但现实的学校作文教学，“真情”二字却也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因此，我想，“真情”应该是人之为人的直觉，是直抵最真实的自我通途。“真情”，也是个体保持对生活“兴趣”的根本。

有了“兴趣”，生活中的一切，都是“我”与“你”的交谈。有了交谈的渴望，就会有如此的《煮面》：“我在煮猪肉面时/想到/如果有一天/人也被煮了/要不要加酱油”。生活中一次简单的煮面，却能引发一种童话的想象。即使一个少女，也会有《悲剧》中的无可奈何与焦灼：“路上有人哭/路上有人笑/路上有人走/路上有人跑/不知他们是怎样心情/我只知道/我还要写作业”。一个现代少女，既是看别人的陌生者，也是他者不关心的陌生人。

石薇拉的诗歌写作，让我们看见了一颗直抵内心真实的灵魂。没有为抒情而抒情的矫揉造作。给我的感觉是：现代、通透、朴实。是对当前依然存在的作文教学追求的内容崇高、形式华丽的反驳。日常感觉才是生命最本真的意识。只有注重个体兴趣和感觉的体验，才会真正实现写作中的生命存在意义探知的追求。在她的《感慨》中，石薇拉能够如此坦诚地说：“我时常在感慨/眼前的这座山/有多么的高/多么的壮/虽然我知道/那只是个摆设”。这样的感慨，是一种矛盾。希望如此，然而希望却并不如此。个体的成长，不就是如此的吗？

石薇拉的诗，贴近生活，却不流于生活的乏味。石薇拉，“00后”学生。她的个体诗歌写作，足以让所有的人好好思考一番。石薇拉，在自我内心深处，把生活的诗意种植下去，慢慢等待发芽、成长。唯感觉，唯兴趣，唯生命，化在石薇拉写下的字里行间。日常中的一个眼神、一种车速、一种节奏，想一想，便是一种生命的基调。

当我写到此，我想说：世界真美。也许，每一个生命的成长，有疼痛、有纠结，但，有美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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