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诗人笔下乡愁是难以言表的情绪,而在我心里乡愁却长成了老家院里那棵枣树的模样。
那枣树是爷爷奶奶成婚之日栽种,算起来倒是家中辈分极高的一位,对我们这些熊孩子也真是如长辈般宽容。春天的草都老高了,花也开得差不多了,老枣树才在暖暖的阳光下伸伸懒腰,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换上了一身绿装。过了几天,绿叶之间又冒出来了星星般密密麻麻的白色花蕾,招蜂引蝶好不热闹。阵阵风过,落英满地,这时候的我单纯觉得花朵在空中飘舞十分的好看,想要更多的花一齐落下,拿起竹竿就往枣树打去。突然“咳咳咳”三声传来,我不禁发愣,惊奇枣树怎么和爷爷的声音一模一样,打个激灵就发现爷爷在门口瞪着我,吓得我扔掉竹竿赶紧跑。又一阵春风吹过,老枣树竟在那笑得花枝乱颤。北方春意阑珊之时,枣花还开得余兴未尽,但几场暴雨过后,我只好眼睁睁看着枣花零落成泥。而老枣树一点也不伤心,依然开心地长着自己的叶子,过着自己的日子。雨水越多,叶子越绿,深碧的颜色简直要渗出油来,任谁见到了都要夸赞一句。这枣树长势喜人,旺盛的生命力让人欢喜到心坎里去。中午小睡过后,教师出身的爷爷就要在树下辅导我的学习,斑驳的阳光在叶子间跳来跳去停在我的小本子上,吻在一老一少的脸上。小院里,一张桌,我俩或齐声朗诵圣贤名篇,或醉心计算加减乘除,或讨论互问语法单词,这样的时光过三两个小时也不觉得累。到了饭点奶奶招呼我们吃西瓜,我总是撵着黄猫爬上枣树,自己也寻一个大树杈小心上去,再喊爷爷把瓜给我递上去。口里是清甜的瓜瓤,耳边是清脆的鸟鸣,头顶是清凉的绿盖,好不惬意,悠哉舒心。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老枣树从来没有让大家失望过。而这时候拿着竹竿打枣,爷爷自然也不会像之前我打枣花那样训我。一个接一个的脆枣儿落下,摔在地上,和大家一样笑得裂开了花。
过年了,老枣树此时一身铜枝铁干,站在门口和雪姑娘一静一动,相得益彰。岁月让它更老了一岁,让它脸上的皱纹更多了,可心中的期待让它历经春夏秋冬比上一年更有活力。你看,虬枝伸出窗外,眺望远方,不知在思念谁,也许是那一窝好久没回来的燕子,也许是那一只匆匆离开的喜鹊。我在床上透过玻璃看那棵枣树,就像一位老人,痴痴地望着远方。我想到火车上汽车上飞机上的游子,有人正在回乡途中,有人依旧为生活奔波无法回去,还有的人却已经没有家了。屋内氤氲的水蒸气和年菜的香气就这样构成了我对乡愁的最初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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