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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稿95】百公里,且行且歌

来源:安徽工人日报 2019-05-04 02:48   https://www.yybnet.net/

抵达终点的年轻人们。

这个稳定的钝角三角形,一直保持到终点。 本报记者 方大丰 摄

一路上,不少人被同伴搀扶着往前走。

领到毅行证书后,两个女孩自拍留念。

百公里结束后,我们联系上了小刘同学。

100年前的今天,北京大学生走上街头,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伟大爱国革命运动。

90年后,一棵小草在湖南萌芽,10年间,长势遍及该省各大高校。

不设名次,没有奖金,没有加分。每年春秋两季,数以万计的大学生用双脚丈量土地、穿越城市。“大学期间一定要走一次湖南百公里”这句有魔性的话,一届一届地往下传承。

两天里,他们放下手机、放下娇气,就算走到一瘸一拐,也要朝终点推进。

时光交织,一代又一代的青年,都想要走得更远。

我们在登上湘潭芙蓉大桥时,第二次遇到了小刘同学。他笑了笑,显然认出了我们。

桥上的人行通道很狭窄,只允许两人并排。人们脚跟连着脚尖,谁也超不过谁。来往的汽车从大桥中间疾驰而过,搅动空气发出沉闷的呼啸声。对比之下,本就沉默的队伍显得更加安静。

小刘同学艰难地挪动着。他很胖,拄着一根仿佛要被压折的金属拐杖。

在上一次超过他时,我们问他:“你能走到吗?”

上桥的人刚刚经过了第七签到点。根据那里路标显示,自前一天从长沙市洋湖湿地公园附近出发,这些人已徒步66公里;此地距离位于株洲体育中心的终点,还有18公里。

这是第19次湖南百公里徒步活动。1.9万余人要在规定的两天时间内,穿越长沙、湘潭、株洲3座城市。

这些被称为毅行者的人,九成是在校大学生。

一个带一个 一届“坑”一届

9年前,大二学生邓灏第一次参加湖南百公里时,队伍中大多数还是湖南各地的户外爱好者。

出发当天,长沙下着雨。没走出几公里,雨越下越大,撑伞都无济于事,有些人干脆打车回家了。

晚上10点多,邓灏在湘潭的休整点见到最后抵达的几个女大学生。被雨淋湿的衣裤还没有干,头上脸上沾着灰尘。她们穿着不宜长途步行的帆布鞋,脚上被磨出了数个血泡,只能相互搀扶着往前走。

报名的5000多人里,最终只有1000多人到达了终点。

第二年,在邓灏的组织下,他所在的长沙理工大学有1000人报名参加百公里;2013年,突破2000人,占总人数的五分之一。

邓灏早已毕业去了广州,但“不走一次百公里,大学就不完整”成了湖南高校中流传度很广的一句“咒语”,它的魔力,将越来越多的大学生拽入这支行进的队伍中。

杨唯祎是在大一军训时无意拿到了一张湖南百公里的宣传单。那是一个烈日炎炎的中午,室友都在午睡,她席地躺在阳台的瓷砖地面上,把宣传单举到半空中,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走100公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们认识杨唯祎时,她正在准备第4次参加百公里。“没有人愿意跟我去走第二次,但每一次都有新的人想要去试试。”今年,她拖上了交往不久的男朋友。

一个带一个,一届“坑”一届,这是百公里在大学生中生长的方式。有的男生宿舍里,会有长期沉迷于游戏动漫的人突然发话:“我决定去走一次百公里。”室友面面相觑后回应:“好,我们陪你!”

小刘同学可能是一路上我们见到的最胖的参与者。他今年大二,从大一起心里就挂念着这件事,这次和同学专门包车从衡阳赶来参加活动。他挪得实在太慢了,两个一同来的同学已经远远走到前面去了。

青春是无敌的。2012年毅行者首次突破1万人。组委会从当年起每年增设秋季百公里,但参与人数每一次都有增无减。今年,湖南百公里官网报名通道开启后,第一天服务器被挤崩溃了,第二天原定的1.5万个名额全部报满,追加的4000个线下名额也很快被抢光。

“大致若驴”

4月16日晚上7点,江岸带着我们在一栋黑漆漆的办公楼里穿梭着。此时距离百公里开始还有3天,我们要去参加最后一次执行团队负责人会议。

江岸皮肤黝黑,黑到不易区分头发和额头的界限。他走路很快,微微有点驼背。沾有零星污渍的旧牛仔衬衫穿在身上显得有点空荡,但若上前捏捏他的胳膊和腰,会发现他有一具肌肉硬如厚铁板的身体。他长年穿一双登山鞋,上面布满黄泥,有时还带着几片树叶。与这一切最不协调的是,他的鼻子上竟然架着一副细框眼镜。

江岸在自己公司“迷路”了。作为湖南百公里的创始人和总负责人,他不知道当晚的会议在哪一层哪个房间召开。

这并不意外。在外面,江岸被人称为“江总”;在他的大学同学群里,大家统一叫他“猪脑壳”。多年前开始玩户外时,他给自己取名“大致若驴”,后来很多人都觉得这无比贴切:江岸行事总是做个“大致”,但他有股驴劲,不撞南墙不回头。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2010年创办了湖南百公里。

大概也只有这种人,会去接下一个烫手山芋。2007年,华声在线网站旗下华声论坛的120多名驴友,从长沙市南郊公园出发,连续徒步24小时抵达韶山。经过两年发展,活动规模突破千人,有关部门随即要求华声在线出面接手并规范活动。

江岸当时在网站做杂志主编,公司上下都知道他喜欢户外运动。于是,一道选择题摆到江岸面前。接手的话,没钱、没人,盈亏自己承担;不接手的话,活动直接取消了事。

江岸告诉我们,之所以选了前者,“完全是觉得好玩。”他将活动正式命名为“湖南百公里”并重新设计了路线,沿湘江而上,途经长沙、湘潭、株洲三地,总路程84公里。

第一年,长株潭三地的户外俱乐部承担了大部分组织工作,报名,途中签到、补给,终点疏散等等。不同的俱乐部有不同的标志,不同的着装,甚至每个签到点搭建的临时帐篷都是五颜六色的。

江岸说,百公里是一棵野草。

受多种因素影响,活动结束后一结算,江岸贴了8万多元。为了回本,他决定第二年再办一次。结果,又贴了7万。江岸的“驴劲”上来了,活动挺受欢迎,怎么就一直赔钱?“继续办!”

打了若干个电话,江岸才被告知开会时间还没到。于是我们被领到了员工办公区,虽然在我们看来,这更像是个仓库。几百箱物料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海报、扩音喇叭和搭帐篷用的金属撑杆散落在各处。过道上还撑开了一张折叠床。

“埋”在这中间的,是20多个年轻人,这就是百公里的核心团队。他们要把近2000名执行人员安放在各个环节,确保每一次百公里正常运行。

熬过没钱没人的头几年,2014年,江岸牵头成立了华声户外运动有限公司,目前公司有16名正式员工。长势迅猛的百公里依然保持着野草的本色,“不发文,不投钱,不封路”,10年下来,湖南百公里走成了全国最持久、规模最大、参与人数最多的主题徒步运动。有好几个城市尝试举办同类活动,都不了了之。

会议正式开始后,总指挥与每一个小组负责人确认工作进度,为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商量预案。江岸和我们坐在最后一排,没人看他一眼,更没人搭理他。这几年,他越发像个“甩手掌柜”,现在连每次百公里举办的时间和主题,都不是他定的。

散会前,大家聊起了天气。预报显示,今年百公里举办期间会有大雨。那个连续做了8次总指挥的年轻人很郑重地说:“按我的经验,应该只会下一点小雨。”

大家笑了,没有人问他是哪里来的经验。

19号夜里,不少毅行者失眠了,这其中还包括江岸的顶头上司——华声在线股份有限公司总裁龚定名。55岁的龚总今年也“报名”了。辗转不眠中,他在百公里志愿者群里发了一条微信:“注重细节。每一个细节都是我们成功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长株潭二日游

从长沙出发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像所有人一样,既轻松又兴奋。出城之前的路线,与湘江沿江风光带重叠,江景和早已四溢的春光搭配,让毅行像是在观光。

时不时,会遇到一些大学的国防生或国旗班列队行军。我们主动上前攀谈,他们表情严肃并不搭话,只是专心喊出嘹亮的“一—二—三—四”。他们所经之处,本就轻快的气氛会被调动得更加高昂。

数万人同时走一条路产生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

2013年,在出发约10公里的地方,因为修路,唯一可以通行的小道上,堆着半米厚的烂泥。当天下午4点工作人员再次返回此处时,泥被带走、水被踩干、土被压平,一条可以通行汽车的约3米宽的路出现在眼前。

脚步不会说谎。10公里后,人与人的间距开始拉大,队伍渐渐安静了。又走了5公里,我们听见有人小声问“下一个签到点还有多远”。到达第二签到点船形山路口时,空旷的马路上坐满了人,有人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这样的场景,在此后的每一个签到点都会重演一次。

经过36公里的行走,疲劳、饥饿全面出动,再加上被“就快到了”的念头折磨,多数人第一天的生理极限出现在距离休整点10公里内的路上。出发前好几个人告诉我们,那段路的尽头就像有海市蜃楼,“看得见,走不到”。

就是在那段路上,我们清楚地计算出,计步器每跳动1万步,我们要大约花费1小时20分钟,前进距离不到7公里。加上途中休息,10公里需要步行两个小时。

第一次参加百公里,杨唯祎买了一大包零食,这自然成了累赘,4个男生轮流拎都觉得重。因为负重,他们在途中休息了很久,直到有个人从远处走来对她说:“姑娘,你能看到我,说明你已经落在最后了。”

“她看到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听完我们的转述,阿混哈哈大笑。阿混个头很矮。肩膀、胳膊上分明的肌肉线条显示着他是“练过的”。他喜欢赤脚跑步,跑过国内多个马拉松,人称“赤脚阿混”。

生活中的阿混其实是个医学教授,还是核辐射预防方面的专家,但他更愿意跟我们聊“不那么正经”的事。阿混在北京念博士时爱上了登山,不竞技、不盈利、不爬名山名峰,阿混就希望“出门走走”。

从湘西大山中一路走来,阿混的人生道路就像他跑过的越野赛,“深夜时一个人在山林里奔跑,不会遇到谁,也不会寂寞。”53岁的阿混,保留着一双清澈的眼睛。

受江岸所托,历年百公里活动中,阿混都垫在队伍最后面,沿途收容那些严重掉队的人,用他的话来说,是做“劝降队队长”。他还做了把折扇,上书“副总指挥”,“把‘副’字折起来,去吓唬那些走不动的人,赶紧上收容车。”

劝降劝得紧了,有人会发火:“什么意思,是不是瞧不起我?”后来阿混有了经验,劝几句,就到一旁等着,“等到他们熬不住了,总会‘投诚’。”

等阿混走到终点,所有的激动、热闹、喧哗都已散去,只能看到收拾残局的工作人员。有一次实在太晚了,连负责清理垃圾的环保队都撤了。

一直与阿混搭档的人叫阿丰。阿混说,阿丰是个程序员,每次做百公里收容员都是他最快乐的两天,“他说是免费长株潭旅游”。

阿丰有个“癖好”。毅行队伍中总有些累得“丢盔弃甲”的人,走不动了,扔头巾、扔帽子,有的连百公里T恤都丢在路边。阿丰一件件捡起来带回家,洗干净,还为此专门买了个高压消毒锅。

“最多的一年,他捡了30多件。”阿混乐不可支地说,“阿丰说自己就在家工作,可以天天穿这些T恤衫。”

每一次,教授阿混都帮着阿丰“捡破烂”。

朝圣的路

在湘潭芙蓉大桥上,我们轮流与小刘同学并排走着。最大号的百公里T恤衫穿在他身上还是太紧了,在他腰上勒出一圈圈痕迹。鞋底与地面一点点摩擦着,他就像搬动一座山一样在搬动自己。

除了要求成年以及身体无重大疾病外,报名百公里没有别的门槛。但我们都觉得,小刘同学应该被归入不适宜参加这项活动的人。

因为太胖,第一天走到后半程,小刘同学的大腿内侧就被裤子磨破出血,他只能以鸭子步走到休整点。“还好我带了药膏,今天好多了。”他很有礼貌,说话不紧不慢,口吻中又听不出太多情绪,就像在陈述一件别人经历的事情。

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坚定不移地在百公里路上往前挪的同时,小刘同学如此回应了我们要他通过锻炼减肥的建议:“你们说的我都知道,就是做不到。”

我们事先被警告过多次,百公里真正的考验在第二天。一早离开休整点,先是一段12公里的碎石路,走过多次的人把它称为“指压板路”;余下的近30公里,也大多是在并不平坦的乡道上蜿蜒前行。

经过头一天的暴走后,有人脚上磨出了多个水泡,有人脚变肿穿不进鞋子,有人髋关节痛到直不起腰。每走一步,都可能痛得钻心。

就在这一天,我们遇到很多人,有的甚至反复碰面,他们都是两万人队伍中不可忽略的景象。

——早上刚出发,一个女孩子在同伴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往前走,她扭伤了膝盖。“你走得到吗?”“爬也要爬过去。”

——6名毅行者把组委会发的毛巾系成长绳,1人领头,其他人牵着绳子跟走,过一阵领头的就换一个人。他们是在路上认识的,为了节省体力结成了小团体。“毛巾队”用毛巾传递力量,有时候唱着歌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有时候又像毛毛虫一样停在路旁……

——一个身材瘦削的男生,头上扎着头巾,右手握着一根树枝,树枝的另一端牵着一个女孩子,女孩的左手上又拽着另一个女孩。这是一个非常稳定的钝角三角形,直到走到终点也没有变形。有时候我们追上他们,有时候他们超越我们,一路下来甚至没有听到他们说一句话,就像他们走的不是百公里,而是一条去朝圣的路……

——距离终点10多公里的地方,许多人对着路边拍照。那是一条巨大的横幅:现在流的泪,就是当初报名脑子进的水,但是打死都不后悔!

我们发现,对大部分人来说,在百公里的路上,没有谁能一直领先谁。坐下休息10分钟,可能有数百人经过我们,当我们站起来继续前进时,又看到前面的人在沿途休息了。

这是一个坐标,无论快慢,走过的人都在其中留下了标注。

“爸爸,我走到了”

倒数第二个打卡点,设在距离终点8公里的地方。这里聚集了大量出租车,谈好价格,司机就能把毅行者送到离终点数百米的地方。

每一次,都有人会作弊,虽然只是极少数的人。

第二天沿途,不时会有出租车按着喇叭超越我们。车里的人有的埋头玩着手机,有的弯下腰用帽子挡住脸,也有的会毫不介意地看着窗外为他让路的毅行者。

工作人员万丝柳被安排到离终点6公里处拦截作弊者,那是本次百公里设置的唯一纠察点。两个小时内,被万丝柳拦下来的人有上百名,但最终交出签到卡主动退出的只有10多个。“有人大哭,有人争辩,有人沉默不语,还有人趁我们不注意狂奔逃走”,万丝柳想不明白,既然还能跑得动,为什么要打车作弊。她更不明白,如此换来完赛奖牌和证书值得吗?

有一阵,出租车、私家车和一台路过的重型货车把狭窄的土路堵死了。马路对面,有个女孩子冲着兜售生意的出租车司机生气地大吼:“我已经走了两天了,你还要我坐车!”与此同时,一个男生走上去询问着打车的价格。男生最终钻进了车子,我们忍不住多了句嘴:“走到这了,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刺耳的鸣笛声和飞扬的尘土消失后,路上恢复了安静。

有人一边走,一边用手机放起《烟火里的尘埃》:“只有我,守着安静的沙漠,等待着花开。只有我,看着别人的快乐,竟然会感慨。就让我,听着天大的道理,不愿意明白……”

下午5点半左右,我们看到了株洲体育中心的屋顶。

有毅行者挣扎着奔跑起来,路边有人在说“加油”,还有一位老大爷冲着我们喊:“两天的春游,辛苦了!”

终点人头攒动。

大多数领到完赛奖牌的人都瘫坐在地上,想拍照留念,要靠旁人扶一把才能站起来。

有人哭了,边哭边对着电话那头说:“爸爸,我走到了。”

杨唯祎和男友比我们先走到了终点。这个来自黑龙江的女孩说她还要继续走下去。在湖南的两年,百公里是她非常重要的记忆。

她很活泼,出发前几天用一种夸张的口吻告诉我们:“每次活动结束回学校,我想到大巴开过的地方都是我用脚步丈量过的路,就有一种生活被重启的感觉。”

“有没有觉得百公里把人还原成了最初的样子?”江岸在终点等候我们,这个大致若驴的“猪脑壳”居然破天荒地准备了鲜花,坏笑着递了上来。

“祝贺你完成五四百年·2019湖南(春季)百公里征程”——在这条所有到达终点的毅行者都要留影的横幅下,我们也拍下了照片。

坐进返程的车里,阿混居然打来电话:“没有收容到你们,好气呀……”我们却忘记问他,阿丰今年收获了多少T恤衫。

“巧遇”百年五四

我们是在离开湘潭芙蓉大桥后,与小刘同学告别的。后来,我们再也没有见到他,而他竟成了随后几天我们心中最挂念的人:他最终走到终点了吗?会不会被阿混收容了?在组委会的帮助下,我们通过QQ联系上了他。

“我到了,走到最后的签到点时差点摔了跟头。”小刘同学名叫刘梓逸,他告诉我们,因为到得太晚,完赛奖牌都发完了,“应该会补寄给我吧。”隔着屏幕,我们都能想象出,他依然是那副心平气和的样子。

19岁的男孩QQ头像和昵称都带着浓烈的动漫色彩。我们发了许多个鼓掌的表情给他,没有再多问什么。也许平常的刘梓逸,像许多00后孩子一样,生活在手机、电脑和外卖之中,甚至还因为外形太胖被人开恶意的玩笑。

但在百公里路上,他是我们心中最帅的毅行者。

2019年4月20日,谷雨,湖南百公里启程的日子。

和预报的不一样,当天没有下雨。早上7点多,57岁的王兴银走在通往长沙市中盈广场的路上。一路上与他同行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互不相识,但若眼神交汇都会会心一笑。

2017年之前,王兴银曾经三次报名参加百公里,又全在临行前因畏惧而放弃。2017年的春节,从大年初一到初四,他每天从家出发,分别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直走,走到精疲力竭,“原来坚持往前走,没那么可怕。”

这是王兴银的第5次百公里之旅。在媒体干了一辈子,再有3年就退休了,王兴银对我们风趣地说,“我可以保证,一步都没偷懒。”

高声宣布“出发”后,龚定名跟王兴银一起,走进了浩浩荡荡的毅行队伍。

他们统一穿着蓝色T恤衫,上面写着:新青年,新梦想,纪念五四运动100周年。

(本版照片除署名外,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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