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何处 （外二章）

（刘丽虹 摄）

□黎耘

杨梅树

随着第一声蝉鸣，扯开了夏天的序幕。

不见了，那些铃铛般摇曳春光的花蕾；消退了，满城紫荆花涌动的粉红色的花潮……

“留春不住，费尽莺儿语”。烂漫的春花，已在莺啼声中，渐次向春的舞台告别。

哦哦，春已归去！

春归何处？沿着公园的林荫道踽踽而行，一颗心禁不住寻寻觅觅。

在一蓬长春藤的棚架下，我看到了一群春花般的少女。她们围坐的石桌上，摊着课本。初夏的风，热情地吹抚她们微红的面颊，拂动她们美丽的衣裙，送来她们悦耳的读书声。

啊哈，春，不曾归去！

春在何处？它悄悄地藏在长春藤的绿荫下，留在花季少女们明媚的心地。

我敞开胸怀，任初夏的风拂去怅然的思绪。

——假如，每一颗爱春的心都惜春，整个世界，不就常有七彩的春花开放，不就常有沁人的馨香飘逸？即便心中的春华，长成夏日的青果，走向秋天的丰熟，也珍藏着春天另一种形态的美丽……

于是，我坐在林荫道旁边的长椅上，看着这群春花般的少女，开始构思一首关于永恒的春天的诗……

五月杨梅熟。

杨梅树的果实是从九天外撒落的吗？像黝黑的宝石，像紫红的玛瑙……

当初，百花争艳的时候，似乎谁也没有关注杨梅树，人们把目光全都聚焦在桃李山楂杏梨……

赞美的歌，不属于它！

赞美的诗，也不属于它！

“杨梅结子暗开花”——这乡间俚语却让我明白了：本来，杨梅树也开花的。它没有俏丽的花朵供人欣赏，是怕耗费了宝贵的春光，才把全部精力用来孕育果实？它把花的芳香，全都聚集在果实里了。

——是啊，要让梦想之果缀满生活之树，未必一定要用俏丽的花朵装扮自己！

含羞草

你绿叶婆娑，轻扭腰肢，是草？是树？瞧，你有树一般细小的枝干，也像草一般苗条，对谁都露出一副娇媚的微笑。

可惜，偶遇风雨，稍被触动，你就变成了一副蔫乎乎的模样，却赚得了一些人为你点赞叫好。

我真的替你含羞啊！

——含羞草，你缺少坚挺的脊梁，而又有脆弱的神经末梢。其实呢，你——真的不如疾风中的一棵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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