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鸢尾三月开

一直等着你开花,就像等一个人一样焦灼。真是说不上为什么要等你开花,你开花的时间从不曾迟过。那青翠细长的叶片。清新自然的洒脱,足以让人悦目。盼着你在恰好的时间里开放,就像在恰好的时间里遇到想遇到的人。你开花的时间从初春到初夏,花开时似起舞的蝶,翩跹于绿叶之间,那淡淡的香气,令人回味悠长。

你来我家五年多了,每年都能见到你独特高雅、风韵秀气的花形。而每一次短暂的花开,皆是爱着的欢喜。

见那花茎顶端长出鞘状苞片时,已经是在春节之后了,你虽未在我期望的时间里开放,却不曾迟了属于你的季节。自见到你的花苞,我便常常关注着,随着花苞渐长,变得越来越饱满,像是少女眉下酣睡的双眼,睡饱后睁开,便是一个别样美好的春天。藏了已久的秘密,会在花苞打开的瞬间泄露出来。前天看那花苞,早上和晚上已截然不同,晚些时候,饱满的花苞像极了要开的样子。那一刻,竟然如此期待看到你花瓣打开的瞬间,让情感慢慢释放。窗外是冷月清辉,三月里的夜晚依然带着冷峭,却抵不住枝头上萌动的春意。灯影里颤微闪着花苞的影落在墙上,等待花开的心,就像等待邀约的人,迟迟的不肯来。

夜深,困意袭来,满满的花苞里到底藏起了多少心事,这么不情愿打开。终是抵不住睡意朦胧中的意念袭来,那份情又为谁?从来是毫无杂念,就那么简单的爱着。而我,只能在睡眠里等你,静静地开放。我多想第一时间嗅你花香,拥你入怀。只是不忍错过彼此的匆忙,才有了等你的理由。三月里的庭院里,早已有了春意萌动的诱惑,那角落里都有了一棵窥视你的绿芽,正在慢慢地越过藩篱,漫过窗口,像少年吹起的柳笛,声声入耳。你的春意在一室的暖阳里,在一室的温馨里,含着馨香,含着某种使命,含着某种情愫,含着初春乍醒的优雅。我知道我在等待,等你那令人心动的微笑。

醒来,匆匆一瞥,透明的月光还在窗帘上,起身至客厅,被你的馨香扑面,你的风韵和优雅早已铺在碎碎的光影里。

等了你那么久,偏偏是错过了佳期,像邀约的人故意冷落了一颗等待的心。你终是没有让我看到花瓣打开的瞬间,蕴藏着的秘密,是在何时静静泄露在了凡尘里。多么别致的花朵,鞘状苞片已打开,花有六瓣,三瓣外翻的白色苞片是如叶的花萼,三瓣直立内卷的紫蓝色花瓣上镶嵌着黄褐色花纹,像蝶已起舞,又像枝头展翅待飞的鸟。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的心房打开了重叠的暗锁,自由的阳光,柳笛的和鸣,藩篱上的青藤,其实都是你的所爱,我的欢喜。你绽放的时刻我不想离开,我怕一转身就要等你在另一个春天,你是如此短暂,却把浓浓的情愫撒播。

这天,我放弃沐浴窗外的和风暖阳,只为陪你。不问你花开几时,我只沉醉于当下。

下午时,你便开始慢慢将花瓣内卷,你生命中最美丽优雅的一段即将结束,你收拢起那些眷恋和想念,收起了你的秘密,包裹起了尘世里的喧嚣,慢慢卷起的花瓣像个攥紧的小拳头,这便是你与别的花不同之处。花谢时,枯萎的花瓣片片飘落。而你最后的枯萎是整朵掉落。

花期过后的你像换了戎装,重返年少,小苗蓬勃茁壮,降至土表,发根成苗,等待来年春天再放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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