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早地起床,上午写作或读书,下午做家务,晚上继续写作或读书,没家务的下午去公园散散步,这是我的一个梦。,读书吧、看电影吧、听音乐吧。
在书房里,自由、心安、觉得幸福。但现实不是这样的,每天挣扎着起床,匆忙地吃完早饭,背着包就出门了,单位要打卡。于是,乘地铁,中途要倒一次,然后才能到单位。上班不算忙,忙碌是阶段性的,有时不忙的时候,也能在电脑上写一会儿,多数是诗,诗能花更少的时间。
于是,一直盼望着退休,实现我的写作梦。现在,这不叫写作,只能算一个业余爱好。
为了能写好,真能把自己往死里逼,读书、听课、看电影、听音乐、到大自然中去、学佛,所有的花样,除了天生的喜爱,更深层的目的,是为了写作。为了写好,我把我的身体,当作了一个实验器,所有的感受往里摁,我也把它称作积累。等到写的时候,尤其是写好东西的时候,自是一种无欲、无形的状态,那些看过的书、走过的路、感动过的音乐……都来了,就在我的身体里、头脑中。
如果某一天,有意识地、用了劲儿地写,那就完了,必然是残次品。
所以,写作更像是打太极,于无形之中蕴含力量。
家旁边,是一个草木葳蕤的公园,我时常去走,初衷倒不是为了写作,有时是为了晒太阳、有时是为了锻炼身体、有时是为了春天来了,公园里有海棠、梅树、芙蓉、银杏树、苹果树、白杨树,等等。但我现在写到了它,那就和我的写作有关了。
赤来过一次,我们两个坚持多年通信的朋友,走在小径上,路两旁是高大的树木,路边有长椅,我们走累了,坐在长椅上,谈一些私密的话题,也交流一些流行文化的信息,比如哪本书好、哪部电影好、哪个文化视频值得一看。我们在一起,总有很多话聊,她是我的挚友和诤友,比我理性、比我现实而客观。
仙仙也来过一次,我们一起走在公园的同样的小径上,谈到爱情。我的情感生活死水一潭,而仙仙是热烈的,她还有期盼,等待那个命中注定的人。
佳桂姐还没有来,但她也会来的。公园是我家里的客厅之外,另一个更大的客厅。朋友们来过,又走了。草木依然茂盛,小溪径自流着。我的生活圈子很窄,窄得似乎只有我一个人。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拥有一个公园,真是幸运啊!
由于这样的生活,我没有更加深沉的情感和思想要处理,也没有导师,全靠自己学习,所以,我的写作主题会渐渐滑向日常生活、滑向那些经历过、体验过的事情。诗歌,更多写的是风和花、雪和月,或者生活中那怦然心动的一瞬。
没有痛,有痛也不说出来。别人以为我写诗,必然优雅,内心才知道,是怎样的大锤,在锤击着自己的生活,唯一能做到的,是不被打垮,在非人中活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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