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后免试录用，“道德奖酬”如何兼顾程序正义？

3月4日，河南济源，大三女生靳金梓给河南济源二院投了简历后回家，路上遇到一名受伤的老人便上前帮忙。济源二院院长薛继东看到视频后，当即表示这个姑娘不用考试，直接录取，“有这样的好品德，何愁工作没有作为。”（3月6日中新社）

又是个“好人有好报”的故事！以工作机会来奖酬“见义勇为”，这一做法，极大契合了全社会的道德期许与价值偏好，可以说相当熨帖人心了。而在社交媒介上，“女大学生求职归途中救人被医院录取”之类的标题，更是大大强化了此事的戏剧性。类似的叙事模式，暗示了朴素的因果论，将“善有善报”描述成一种即时实现的美好结局。如此这般，一众网友表示“内心极度舒适”，也就不足为奇了。

事实上，此事中“女大学生救人”这样的表述，既是写实也是“拔高”。靳金梓所做的事情，就是把摔倒老人扶起来，在他头下垫了个垫子，陪护直至120到达……这波操作，到底能不能算“救人”，着实见仁见智。但可以确信的是，这位女生扶老人的举动本身，就已经难能可贵。将之说成是“好品德”，丝毫不为过。善良的姑娘，配得上公众的点赞，也理当得到一个工作机会。济源二院将她录取，也算合乎人情。

按照相关医院负责人的说法，靳金梓不用考试，直接录取。这种领导拍板的“破格录用”，让这件“好人好事”的后续走向，平添了一丝复杂属性。有网友就问了，“鼓励见义勇为是对的，可枉顾程序正义的破格录用，是不是合适？”诸如此类的追问还真不是抬杠，毕竟医护工作自有其专业性，并不是有好品德就一定能做好的。济源二院院长的一番表态尽管情真意切，但未免有话说太满、事做太急之嫌。如果换个说法，比如说“我院欢迎靳同学求职，并愿优先录用”云云，是不是更加妥帖？

从某种意义上说，之所以医院会急切表态，要免试录用“救人”女孩，恰恰是因为其固有的招聘程序，无法就“品德因素”具象呈现、加权赋分。无论品德高低，所有人求职者无差别竞争，这套游戏规则，对于靳金梓们实则是不公平的。当前语境下，似乎临时的人为干预，才能修正这种机制的“不公平”。而就长远看来，我们还是期望，医护等职业的招录，能在规则设计之初，就充分兼顾品德因素的考量。也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正义的“道德奖酬”引发不必要的争议。 （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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