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一度的“拯救”

□ 通讯员 翁军

“有人跳河啰！”循声望去，上游飘下一个硕大的黑色团状物，冬泳队一哥们儿毫不迟疑，立即给“头儿”打电话……说着说着，又传来一阵惊叫，抬眼看见一名中年男子卡在桥墩中央，苦苦挣扎，情况万分火急。

桥上、堤下、岸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发生在2019年开年的第二天。

“头儿”叫周云康，这位与汉江有不解之缘的“救生队”队长，生在汉江，长在汉江，一手好水性，他在自发形成的冬泳队基础上，2016年发起成立了志愿者救生组织。3年来，他和队友们共抢救了30多条溺水生命。

当时气温在零下1度左右，鹅卵石上还残留着冰凌，冻得人发抖。周云康指挥一江两岸同时展开大营救，联系江北救生队员下水打捞“漂浮物”。自己和伙计们跑到桥下，扔掉衣服跳下水向受困者游去。“溺水男”被抓住了，可他两眼发直，浑身僵硬，怎么拽他也不走，越拽越沉，差点把救援者拽沉。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情况危机。“要想活，就抓紧！”周云康在水中对“溺水男”大声训斥道，又回声喊身后队员赶紧去取救生衣。桥墩处是一个漩涡，水深，吸力很大。沉下、托起，扶着，又沉下又托起，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40多分钟……“溺水男”终于救上岸，副队长姬云康步履踉跄跌倒了，身子僵硬，脸色发白，经大家通力抢救才转危为安，周云康浑身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江北，也传来“喜讯”。 河里漂的人被救起来了，生命体征正常。

救人的是火车司机李斌等几名冬泳爱好者。当天，他休假在安，正准备试水时，接到“指令”， 不及细想，就和同伴张森、王明扑通扑通跳下水。从汉江三桥流来的“漂浮物”横冲直撞，越漂越快，3位勇士拨开冰梢，鱼贯状进行拦截。五米、三米、一米……靠近看清是一名女的，双眼紧闭，嘴脸乌青，施救者抓住“溺水女”泡涨臃肿的羽绒服。这时，她突然睁开眼，双手胡乱挣扎，微弱地呻吟：“别救我，我不想活了。”这反倒让李斌3人感到有些诧异而慌乱。“别听她的，把她拽过来。”岸上，后援人员发出洪钟般的引导声。

轻生女子大概是筋疲力尽了，不再说话也不乱动了。很快，救生队员接力长游，或托、或拉、或推，齐心协力把她捧上岸。消防人员打开担架，一路急跑，将她抬到早已等候的120急救车上。

施救抢救，争分夺秒，寒冬寒心，殊死角力。终于，两条鲜活的生命从死神手中拯救过来。原来，两位溺水者是夫妻俩，因家庭琐事发生口角，妻子跑到三桥跳桥。所幸，冬季穿得厚实，而且背面着水，才没有下沉。最幸运的是遇到了大爱无限的救生队和一大群见义勇为的好心人。“平安了就是福，生命只有一次，且行且珍惜。”目击救援全过程的一位市民，感慨万千。

吵架后，丈夫觉得有些异样，赶紧四处寻找妻子，跑到江边，发现妻子落水，就从汉江南岸龙舟文化园的观礼台，涉水过河，不听劝阻，企图独自救妻，他略识水性，“狗刨式”在冰河里没撑多久，就不行了，勉强游到一桥第五个桥墩处，力竭劲衰，自身难保……

“体验”零下1度的滋味，刻骨铭心。周云康侃侃而谈：“枯水季节，上游放水是常有的事，如果‘遇见’了涨水，后果难以想象！”他叫两名队员去医院看望了这对夫妻。病床上，苏醒过来的妻子望着从学校请假来看她的儿子，愧疚地忍不住泪水刷刷直流……回忆起2公里的水上漂泊和1小时的惊心动魄抢救，如遇梦魇，泣不成声的叮嘱孩子，一定要记住这些恩人，他们是救生队队长、副队长和江北三勇士，还有第一时间与生命赛跑的凌红卫、朿东源、周小明、周金星、李正、米同忠等义无反顾的施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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