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媚眼

■路来森苗青文/图

春天，晴朗的时候居多，所以，春天的眉眼，就是“媚眼”——多明媚，像少女的脸，白白净净，清清朗朗，笑颜灿灿。

抬头仰望，天空蓝蓝，广阔无际，一眼望不到边，像铺展开的、一望无际的爽朗心情。那份蓝，有一种挺拔的质感，蓝得明爽，蓝得醇厚。你会觉得，春天渐浓的暖意，正在从蓝天上融合、生成，然后，以一种和煦的情意，覆盖整个大地。

于是，大地融融，生意盎然。一切，都在一种柔缓的节奏中进行，却在不知不觉中，带给你蓦然的惊喜。

一低头，脚下是一芽一芽的新绿，那么渺小，那么娇嫩，“小草，欣欣然张开了眼”说的就是这份新绿啊。可就在你注视间，它们仿佛一下子就长大了，叶片舒展，蔓延一地，于是，一地新绿，一地欢喜。眺望远处，新绿，渐生渐浓，更生更远。

一举首，树上新芽萌发，花苞凸显。那新芽，最初也只是一“尖”，尖尖的，是穿破寒冬的利箭。慢慢的，那一“尖”缓缓舒展开来，那“芽”，就长出了骨，就长出了叶，树上就成了一枝枝的绿、一片片的绿、一汪汪的绿、一丛丛的绿，绿成一团，绿成一树。春风一吹，枝叶纷披，树影婆娑，满树春意浓浓。那花苞呢？积聚了一冬的力量，仿佛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比如，一阵春风，或者一夜春雨，第二天早晨，那花苞的花瓣，就纷然裂开，灿然绽放。好鲜美的花，好灿然的花，好芬芳的花，好明媚的花，亮堂堂的，一朵花，就是一抹春光。

我喜欢注视一朵花，从一朵花上，看春天。比如，一朵玉兰花，最好是一朵白玉兰。一片一片的花瓣，纷然绽放，像一张孩童天真的笑脸。那花瓣真白，那种白，是干干净净的白，安安静静的亮。你能看到春光在上面流淌，看到春意在上面浅笑。无须用诗句去刻意赞美，它本身就是一首抒情的诗，就是一首婉约的词。

再去看看春天的河流吧，任何一条河流都行。春冰涣然，春水漾漾，清浅且明净。水中，荇菜一丛丛、一蓬蓬、碧油油、脆生生，春色漫溢，每一滴，都是春天的笑语。水中，游鱼穿行于溪水，穿行于水藻，穿行于春水的欢声笑语。“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惠子不知，这样的春天里，鱼之乐，亦是人之乐也。

岸边，有柳，柳上有鸟。春天里，最“媚”人的鸟儿，就属柳树上的黄鹂了。体型娇小，在柳枝间，在柳丛中，跳来跳去，闪挪腾移，影如闪电，翠然一绿，一黄，如滴之绿，如金之黄，真是“媚”人眼目啊。那叫声，也“媚”人，滴溜溜，滴溜溜，尖利而清脆，爽然而醉人，一声声，直叫得“春欲醉”。

一场雨，不期然而落下。簌簌，细细，那样的柔，那样的软，濡湿了大地上的一切。那春雨，也“媚”人啊，春雨一落，路上的、田野上的行人，就多了。缓缓而行，是赏雨，也是赏春。春天的风也如同苏醒了一般，手如柔荑，拂在脸上，少了凌冽冰凉的触感，变得温情、变得柔和，浸入肺腑那一刻，馨香蚀骨。

窗外，一树桃花正开着。花瓣上积聚了雨滴，滴滴明艳，是真正的“桃花雨”啊，浓蘸了薛较书的红胭脂，一树桃花，就是一片深红色的“薛涛笺”了。

雨打梨花，梨花带雨，是美人的“伤心泪”。梨花“媚”人，连美人的那滴“伤心泪”，也“媚”人啊。

哎，春天的眉眼，真是无处不“媚”，“媚”人入骨啊。

新闻推荐

【热门话题】给快递小哥多一些制度保障

周菊目前，我国外卖员、网约车司机等“网约工”群体已达数千万。由于此类新业态的劳动关系较为特殊，导致该群体难以获得工伤...